龍迦遇回答得很幹脆,沒有一絲的遲疑,這實在出乎魚漫舞的意料,而他正用坦蕩的目光看着她,在等待魚漫舞給自己帶路。
這原本隻是客套話,她以為這樣說,龍迦遇就會識趣地離開的。
“唔……嗯……”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歎口氣無奈道:“那龍先生跟我來吧。”
魚漫舞轉身走進了單元門,龍迦遇默默跟在她身後,樓内沒有電梯,兩人全程都是踩着樓梯,直到上了六樓才停下。
單元内每層隻有兩戶,所以樓道内很安靜,魚漫舞從包裡輕輕取出鑰匙,打開了左手邊那戶的門。
打開門後,她先将入戶處的燈打開,然後将龍迦遇讓了進去。
龍迦遇走進門内,雖然燈光隻照亮了門邊的一小片,可他通過自己金色的瞳孔,也早已看清了房間内部的情況。
這是一間一居室,所有的陳設都是開放式的,入目的就是一張布藝雙人沙發,還有一張圓形玻璃茶幾,靠近陽台的一面擺放了一張床,上面整齊鋪着幹淨的床品。
床的另一邊就是陽台,陽台上晾着洗過的衣物,衣物下方擺放着一張休閑椅,靠牆的位置有一張解剖台,下面堆滿了收納箱,裡面裝的大概是制作标本的物品,應是她之前做寵物标本師用的。
身後傳來關門聲,魚漫舞轉過身從他身旁經過,換上拖鞋後走進屋内,打開了室内的燈。
頓時整個房間都被照亮了。
她不經意地擡頭,瞥見了陽台晾着的衣服,頓時神情變得羞赧,趕忙關上了剛打開的燈,慌張跑到了陽台上,一邊跑一邊和龍迦遇說話。
“龍先生請稍等一下,陽台有點亂,我收拾一下。”
龍迦遇早看到了陽台上的情景,上面晾着今天她在藍海醫院時穿的衣物,還有一套款式簡潔的内衣。
他站在門邊櫃旁,沒有輕舉妄動。
很快魚漫舞收起了那套内衣,紅着臉跑回門邊重新打開了燈,神情透露出尴尬,“龍先生進來坐吧。”
“需要換鞋嗎?”
“沒關系的,家裡很少有人來,所以我沒有多餘的準備。”
“随便坐就好。”魚漫舞說着走到牆邊的桌旁。
龍迦遇跟着她走進房間内,就坐到了那張布藝沙發上。
魚漫舞給他倒了一杯水端了過來,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她并沒有就此坐下,而是又走到了陽台上,從背陰的角落取來一個玻璃缸,輕輕放在了茶幾旁的地闆上,裡面趴着的一隻小烏龜。
她拿起那隻烏龜放到茶幾上,蹲在一旁溫柔地注視着,伸出手指點了點龜殼,“龍先生你看,這是你送我的那隻烏龜。”
龍迦遇沒有去看烏龜,而是看着她說:“你把它照顧的很好。”
烏龜趴在茶幾上,四肢收進了殼裡,探出腦袋打量着面前的兩人。
魚漫舞看着烏龜可愛的模樣,不自覺微笑起來,“這是一條生命,而且是你送我的,它很好養活的。”
這是兩人從益州回來後,魚漫舞第一次不是出于工作目的和他說這麼多,純摯的神情有着感染人心的魔力。
龍迦遇淺淺一笑,凝望着她問:“你還生我的氣嗎?”
從益州回來已經兩個月了,這是他第一次問及她的感受,也并未提及問的是哪一件事,可魚漫理所應當的認為是向他表白時的事。
魚漫舞擡眸看他一眼,然後将小烏龜放進了玻璃缸内,裝作若無其事地反問:“我能生什麼氣呀,龍先生誤會了。”
當内心想法與言語行動相悖,就會從眼神中暴露出破綻。
此刻,魚漫舞的眼神和情緒都在說,她很在意那天發生的事。
她這靈動又别扭的表現十分有趣,将口是心非演繹的生動形象,龍迦遇看着她便笑起來,隻是笑容依舊很淺。
“那你喜歡今晚的演出嗎?”
“怎麼會不喜歡呢,自從來到博物館以後,你還有陸勉都很照顧我,帶我認識了新世界,多了許多新奇的經曆。”她蹲在地上,環抱着腿彎,“不僅去了中洲草原看獅子,還去了益州看雪,我很喜歡這些經曆。”
“對了,還有極光。就連曾康齊都沒看過呢!”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站起來要去門邊櫃拿手機,卻因為血壓不足眼前一黑,踉跄一步險些站不住。
好在龍迦遇及時扶住了她,他輕聲詢問:“你還好嗎?”
魚漫舞閉着眼睛緩了片刻,“謝謝你龍先生,我沒事的,隻是蹲久了而已。”
“你先坐下休息。你要做什麼,我可以幫你。”
龍迦遇說着扶她坐到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