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如此,黃家也與東甯島有所往來。
如今黃老闆獨子身亡,就預示着黃家未來的煙草生意後繼無人,也會引起當地市場的混亂,甚至是分裂。是以這個消息才一直被壓着,外面的人還尚不知情。
黃老闆為了兒子的死悲恸不已,聽說吳以晨和夭勒是東甯島派來調查的以後,對一行人極是尊敬,準許他們在自己的莊園裡随意走動,隻為盡快調查出兒子的死因。
進入莊園内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查看屍體,然而屍體因為高度腐爛,黃老闆早已經安排火化掉了,隻能通過先前傳去東甯島的照片,和黃老闆等人的描述來判斷。
這給調查增加了極大的難度,于是乎他們立即排查了莊園裡所有的人,除了傭人還包括黃老闆和他的兒媳在内,意外的是并沒有發現人形動物的存在。
一行人在莊園内連續調查一周,除了莊園内的人以外,并未發現其他可疑的蹤迹和線索,隻有一點引起了博物館内三人的注意。
這座莊園所在的周圍有許多煙草種植地,而煙草具有驅蟲的效果,這裡本不該有太多蟲類生存,然而在莊園内卻是随處可見的。
尤其是花園裡聚集了大量的蟲子,白天時隐蔽在花圃之下,翻動花葉時,葉子背面的蟲子就撲撲索索掉下來,密密麻麻的,令人頭皮發麻。每當深夜來臨,這些蟲子就在整個莊園内肆虐橫行,夜裡躺在床上,還會被蟲子的腳步聲吵醒,那聲音如同蟲群傾巢出動。
鳥類是大多數蟲類的天敵,由于鳥類絕佳的聽力和視力,所以三人中最先察覺這件事的是陳羽,第二天他将這個發現告訴了龍迦遇和陸勉。
蟲子的事情,龍迦遇也有所察覺,雖然不明白原因,可依然表現得稀松平常。
而陸勉出于密集恐懼症的原因,即便他的聽力不及龍迦遇,在敏感神經的作用下,也經常在半夜被這些蟲子困擾。
随後他們開始在莊園内調查蟲子出現的原因,也曾在晚上觀察這些蟲子,然而這些蟲子似乎能夠感知到危險,從不在他們面前現身。
直到魚漫舞聯系龍迦遇這天,夭勒在花園中發現了一些殘餘的肉塊,上面爬滿了蛆蟲和螞蟻,還有不少食肉昆蟲正貪婪地進食,隻是這些蟲子很快就死了,渾身将至一動不動了。
除了三兩隻具有毒性的蜘蛛,仍在瘋狂進食,很快那些死掉的蟲子也成了蜘蛛的食物。
四周腐爛的惡臭撲鼻,看到這番景象後,陸勉一直強忍着惡心,和龍迦遇交換一個眼神,彼此都沒有說什麼。
夭勒撿了一根樹枝翻動那塊腐肉,深紅的肉塊上還殘存着些許皮膚,看樣子是從人身上撕扯下來的,極大可能是來自黃老闆兒子丢失的殘肢。
夭勒扔掉樹枝,語氣稍顯遲疑,“這是人肉!不會是黃老闆的兒子吧?”
他看向周遭的幾人,幾人俱是沉默不語,盯着地上那塊可疑的肉塊。
龍迦遇說:“看來丢失的殘肢不隻是被吃了,還有些被故意丢在莊園裡,所以這裡煙草遍布還會有那麼多蟲子。”
夭勒反問:“龍先生為什麼說是故意的?”
龍迦遇垂眸看向地面的腐肉,那幾隻蜘蛛正吃的歡快,它們通體漆黑如墨,隻有腹部上有一點鮮紅的印記。
這是一種名叫黑寡婦的蜘蛛,能夠釋放強勁的毒素,中毒後渾身奇痛無比,嚴重時皮肉腐爛,體内的血肉器官都會被毒素融化。
不過黑寡婦很珍惜自己的蛛毒,捕殺獵物時并不會過量使用,而是讓獵物陷入癱瘓。
“除了這幾隻蜘蛛,其他吃過肉的蟲子都死了。”
夭勒皺起眉,擡起手抓了抓自己的灰色寸頭,似乎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得出的結論,“這塊肉被這些黑寡婦下了毒?難道屍體腐爛的那麼嚴重是因為蛛毒?”
龍迦遇收回視線,“是有蛛毒,但是應該不是單單這幾隻蜘蛛能造成的。”
吳以晨提出了假設,“難道說不是隻有這塊腐肉有毒,而是整個屍體都有毒?”
陸勉捂着口鼻說:“現在也沒辦法确認了,畢竟我們來之前屍體就已經火化了。”
一直沉默的陳羽插了一句,“如果真是整個屍體都有毒的話,那這些腐肉出現在這裡,就像是專門在喂養這些蜘蛛的。”
“畢竟這裡除了蟲子沒有其他動物的痕迹,而且也隻有這些蜘蛛能吃這些肉。”
吳以晨看了一眼腐肉上死掉的蟲子,“這些被毒死的蟲子,還能再次成為蜘蛛的食物,簡直是源源不斷。”
陸勉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皺着眉提出疑問:“你們說夜裡的蟲子會不會就是這些蜘蛛,就是它們吃了黃老闆的兒子?畢竟他失蹤了好多天,如果是大型掠食動物,那他的屍體會被開膛破肚,至少不會像照片裡那麼完整。”
吳以晨順着陸勉的思路說下去,“我們的确沒有在莊園裡發現其他蹤迹,如果是這些蟲子,那經過一夜的确很難發現蹤迹,也很容易被忽視。”
陳羽感歎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殺人的會是多麼龐大的蜘蛛族群呢,又或者說,該是一隻多大體型的蜘蛛才能有足夠的蛛毒捕食人類呢?”
夭勒出于天然的敵對心理,挑釁似的白了陳羽一眼,奮力擡腿跺向地面,震動聲驚動了那些進食的黑寡婦,開始四散奔逃。
緊接着他又連續跺了幾腳,堅硬的皮靴将那些蜘蛛踩的稀巴爛,他嫌棄地在草坪上蹭了蹭粘在鞋底的蜘蛛組織液,“管它多少管它多大,害怕了就滾回巢裡窩着,别出來丢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