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樂随的都是自己三歲時看的基礎書，根本就沒考慮過會有看不懂的這個問題。

誰知樂随手指一起一落，畫了個圈，誠實地表示：“從這兒到這兒，全都看不懂。”

“樂随。”龍五深吸了一口氣，掐着樂随的後脖頸咬着牙說道：“你告訴告訴我，除了這些，還剩什麼了？”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正經叫這個小家夥的名字是這樣的情況。

“題目我看懂了。”樂随眨了眨眼，轉過頭尴尬地笑笑。

就是這個眼神，快嫌棄我吧，快嫌我笨吧，這樣就不用學了。

“成。”龍五直接被氣笑了，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一句所有老師都會說的“名言”：

“你簡直是我帶過最笨的一個學生。”

樂随抿了下嘴，“實不相瞞，這句話我從小聽到大。”

“行了，把書收起來吧。”龍五放開人，一副大發慈悲今天不為難你了的樣子。

樂随眼睛一亮：“我不用學了？”

龍五冷笑一聲，大手一揮：“給你改實踐課了。”

樂随還沒來及問什麼實踐課，就緊接着眼前一黑，再次睜眼時直接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因為這絕對不是可以在人間看見的景色，那仿佛是一個倒置的世界，遠處的九色鹿群托扶着五顔六色的神石朝着四周的神柱緩慢前行，華美尊貴的仙鶴排雲而上耳邊仙鳴陣陣，更有鳳鸾花車，香風陣陣，然而最震撼的還是眼前這一道金色的瀑布，它從天上傾瀉而出最後流回大地，又化成一面流光溢彩的銅鏡倒影出一切，使得天地一色，交輝相應，美不勝收。

“本來教給你的是最簡單的築基之法，但無奈你天資愚鈍，既然書本上的看不懂，那就千錘百煉吧。”

樂随還沒搞清楚什麼是千錘百煉，背後就一股大力傳來，他一時不查整個人向前撲去，直接跌入了瀑布譚底。

金色的池水打在他的身上，如同一根根細小的羽毛，酥麻中帶着一絲刺痛，樂随被這些小水柱“砸”的好像骨頭裡要長出花來，隻呆了片刻就掙紮着想要出來。

這是什麼東西？太難受了。

奈何岸上有個大魔頭等着，樂随剛要爬上去，就被龍五兜頭按了下去，反反複複幾次下來，樂随再好的脾氣都要炸毛。

“你到底要幹什麼，放我上去。”

龍五蹲在岸邊，學着樂随最喜歡的姿勢，一隻手撐住下巴，笑着說道：“都說了千錘百煉，等你什麼時候能在下面堅持十二個時辰，就放你上來了。”

十二個時辰？樂随十二分鐘都呆不了。

這瀑布水就好像有什麼魔力，越泡身上越癢，他好像夢到自己被成群的螞蟻啃噬，又或者是自己不知道捅了哪裡的蜂窩，被馬蜂蟄了滿身。

最後樂随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嘗試上岸又被龍五丢回來了，最後他沒了力氣，像是放棄了一般，卸了力不再掙紮，任由自己飄在水面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就在他昏迷的那一刻，一直在岸邊睡覺的龍五豁然睜開眼，他看着遠處的小人，粗略計算了一下時間，确認自己沒算錯之後，驚訝地挑了下眉。

十二個時辰是玩笑話，但這個小東西竟然堅持了這麼久，還不錯。

随着他起身，金色的池水不斷從他的腳下退卻，最後龍五來到樂随的身邊，看着明明昏迷了還在說着不泡了的人類，難得有些心軟，但一想到對方今後的處境，他又狠下心來。

最後樂随又是在那些玩偶中醒來的，他發現龍五真的很惡趣味，每次都把自己和這些東西放在一起，他站起身，發現這次龍五沒有給他穿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但是自己的袖子和褲腿竟然都短了一截。

！！！

“怎麼樣，察覺出來變化了？”龍五看他醒了，得意地等着樂随過來感謝他。

樂随低着頭思考了一會，再擡頭時怒氣沖沖地朝着龍五吼道：“你看看，這衣服都讓你泡縮水了！！！”

龍五：“？？？”

樂随生氣了一會，也覺得不太對勁，換了個角度小心翼翼的問道：“難不成，是我長高了？”

龍五懶得理他，轉頭就走了。

樂随最心痛的就是他的身高，因為小時候營養不良，到了高中他就沒在長過，後來再怎麼努力都停留在了172的高度，路上随便遇到一個人就能比他高。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興奮地找到對照物，确定了自己真的長高了以後，不管不顧地沖進龍五的書房，“我怎的長高了！？”

“怎麼做到了！？”

“泡那個瀑布水泡的嗎？！”

“那我們下次什麼時候再去！？”

“我還能繼續長高嗎？”

“你怎麼不早說，早說我就不掙紮了！”

龍五看着他的樣子，突然想起前一陣自己看的一個動畫片，樂随現在就和裡面那個一直叫着“我長頭發啦”的女人一模一樣。

看再多動畫片都沒用，人類真的很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