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講,柳生清夏是不喜歡用暴力來解決問題的。
所以放學後被堵在操場角落的時候,盡管她還不太清楚緣由,但是還是好聲好氣的詢問道:“有什麼事嗎?”
整值春末,大團大團暗粉色的晚櫻綻放在枝頭,微風吹過,就有輕薄柔軟的花瓣洋洋灑灑的飄落下來,和少女被風拂起的柔軟發絲以及飄揚的校服裙擺一起共舞。
如果單看這幅場景,确實是宛如一幅精妙絕倫的畫作,可惜落在某些人眼裡,卻是無比刺眼。
“你就是柳生清夏?怎麼,看到前輩不打聲招呼嗎?”
來人盡管清夏不認識,但看她們身上的校服,确實是本校的學生,聽起來是高年級的前輩們。看對方的表情,明顯是一副來着不善的樣子。
“前輩們好,”清夏乖巧地眨了眨眼睛,一臉疑惑,“前輩們來找我,不僅是為了讓我打招呼吧。”
……有點乖怎麼回事?
眼前少女溫軟聽話的樣子讓中村彩子短暫地卡了一下,但是想到自己的來意,又立馬回神,嫉妒和憤怒充斥了她的内心,“你就是用這幅模樣迷惑了堂木君的嗎?!我警告你,以後離堂木君遠一點!”
堂木君?……是誰?我認識嗎?
在腦子裡翻了一遍,發現自己對這個所謂的堂木絲毫沒有印象,清夏腦袋上冒出兩個大大的問号,眼睛裡滿是迷惑。
許是她臉上疑惑的表情過于明顯,刺痛了中村彩子敏感的自尊,她不能忍受自己奉若神明的暗戀對象在對方眼中竟然是連記都沒必要記住的無關緊要的路人。
她漲紅了臉,生氣地沖清夏喊道,“就是上周在學校裡跟你表白的堂木君!你怎麼可以忘記他!”
柳生清夏恍然大悟,原來是之前那個一臉臭屁自以為很帥其實很普通,還說可以給她一個交往機會的油膩男。
又是因為暗戀對象來找麻煩的,這戲碼她熟,基本上隔一段時間就要重演一下,畢竟青春期的少女們總會被荷爾蒙沖昏了頭腦。
她認認真真地看了看眼前一臉生氣的中村彩子,少女其實長得不差,臉圓圓的,眉眼比較淡,總體來說算得上清秀可愛,隻是臉上過于濃的妝容和扭曲的表情破壞了她的美感,顯得嬌縱任性。
清夏歎了口氣,語氣無奈,“比起那個什麼堂木君,學姐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才更值得我記住啊。”
什、什麼?
中村彩子被她直白的話語驚得不由自主倒退了一小步,仿佛見鬼了一樣看着她,心中升起一絲異樣。
從小到大,因為她顯赫的家世和強硬的性格,周圍同齡人看她的目光都是恐懼,厭惡,或者是谄媚讨好,隻有堂木君會溫柔又憐惜的看着她,仿佛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她真的很珍惜這份溫柔。
可是現在,面前的女生和她對視的眼中同樣沒有那些讓她厭煩的情緒。分明受到了威脅和恐吓,卻還是一臉認真地說她是可愛的女孩子。
不是因為害怕才說的讨好話語,就好像她是真的認為自己是可愛的,是值得被關注的。
中村彩子怔在原地,一時内心複雜,不知道該作出何等反應。
“和她說這麼多幹什麼,彩子,幹脆讓她漲漲教訓,别以為仗着自己長得好,就可以随便到處勾引别人。”
說話的是另一個微胖的女生,她站在中村彩子身旁靠後的地方,手上拿着一根棒球棍,似乎是對方身邊類似跟班一樣的人物。
顯然,從她眼中的嫉妒和滿是惡意的話語中,清夏敏銳地察覺到她似乎對那個所謂的堂木君也抱有别樣的情感。
看來這個堂木君,除了普信又油膩以外,還是個中央空調版的大渣男啊,清夏在心中啧啧感歎,被拒絕後自己不露面,居然讓喜歡自己的女孩子來找麻煩,簡直又當又立,呸!
雖然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但顯然柳生清夏也不是站着挨打的人,眼看着微胖女生拎着棒球棍走到自己身前,她已經在思考用幾分力才不會把對方打成重傷了。
眼前的畫面像被調低了幀率的電影,女生緩慢地舉起棒球棍,球棍在空氣中帶出殘影,攜着風聲襲來,清夏眼神一凝,正準備着擡手将球棍擊飛,眼前卻忽然一暗。
“小心!!”
柔軟的制服面料和清冷的橙花香氣将她包圍,還沒擡起的手被攏在胸前,身體被緊緊鎖在對方懷裡。
清夏瞪大了雙眼,懵然擡起頭,隻看到少年修長脖頸上凸起的喉結和流暢的下颌線。
“……憂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