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事兒啊,氣得都跑回娘家來了?”
“你以為我願意回——慢着,好像有哪不對勁……”
“不對?别告訴我是他休你。”
在六道骸回過味來之前,斯佩多已經從客廳裡竄了出去。三叉戟下一秒跟着他飛過整個走廊,男人滿臉帶笑,躲開了。
不過,到底是這錯了還是那錯了,客廳裡怨聲載道的那位,也并沒有心思進一步的确認。
【全家霧雲】哈尼與達令
(攻受無差)
“我就說嗎,還是小庫洛姆好”女孩兒才是貼心小棉襖。養小子充其量也就是個羽絨褲什麼的,動不動就出毛紮人,還脫不得……
阿勞迪聽着邊上人小聲羅唣,面無表情,翻了兩下報紙。
“跟你一個德性。”
“誰說的!!人家可是棉襖屬性!是冬天裡的一把火!!”
“是嗎。”翻報紙。
……好吧,為了霧屬性的面子——斯佩多把水果籃端起來,朝餐室門外瞥一眼,小棉襖還坐在被爐邊上生悶氣。他擰了擰眉毛,又回過頭:“還是頭一次賭氣到這種程度吧……兩邊都不肯服軟,要是狠話撂得過了分,可就晚了。”
“你的後輩,你說怎麼辦。”
“别像個沒事人一樣啊,親愛的,要不你去勸雲雀恭彌先來道歉吧。”
阿勞迪鳳眼一挑。“憑什麼?”
“不能總是我們霧這邊陪笑臉嘛,不公平!”陣營立現。
“看樣子你也積怨不少……想再試試?”
眼瞅身邊殺氣蒸騰而起,斯佩多想想實在不劃算,内心再次暗罵六道骸禍國殃民。不過提到陣營問題他倒突然冒出一個好主意。
——當然也可能是個損主意。
***
“好啦,快點給我淡定。俗話說了,夫妻沒有隔夜仇,床頭打架床尾合嘛。”
在對面坐下,也把腳伸進暖和的被爐裡,斯佩多從盤子裡撿了個橘子丢給六道骸,看他臉色沉悶地接住。
“……反正,我是不回去。”
你以為是退貨返廠嗎你們兩口吵架還要搭上我跟阿勞迪的清淨是怎樣!!!
斯佩多内心呼嘯,表面繼續循循善誘。
“别這麼早就做決定。等勁頭一過,你就得後悔。”
“又不是我的錯!雲雀恭彌不講理慣了,我不是他手下那些飛機頭,他說一就不敢二。”
“嗯嗯,二得好。”水藍頭髮的初霧坐在那悠哉遊哉剝着橘子皮。骸瞪他一眼,低頭用手指摳着橙色的果皮。一陣酸霧,刺激得他眼睛都疼痛起來。
斯佩多把一瓣橘子丢進嘴裡。
“年輕就是好啊……走出去再回頭的時候,連吵架怄氣都讓人覺得可愛了。”
“……”當事人顯然覺不出這其中有什麼可愛之處,斯佩多的藍眼睛在骸身上轉了一圈,看看那耿着的小脖頸,尚有些單薄的肩膀。他便微笑起來。
“好吧,既然你這麼不樂意跟雲雀恭彌在一起,不如我們來交換選手?”見少年愕然地擡起眼,他說,
“阿勞迪借給你,我去對付雲雀—— 一天為限,試試看怎樣?”
***
把臉貓在一摞購物袋後面,六道骸偷偷朝阿勞迪的方向看兩眼。淺色頭髮的初雲站在試衣鏡前面,眸子低垂,手裡不緊不慢地系着扣子。
神展開始料未及,他明明還沒來得及答應。少年按住自己的心口,扭捏壓過了其他感覺,使他暫時無法去回想整個事件的可疑。幾小時前某個冬菇提議完畢,轉眼就穿戴整齊走向了玄關,無視他的死機狀态,朝阿勞迪擠了擠眼:
“小家夥就交給你咯,慢慢調戲~”
看不見阿勞迪的神情,阿勞迪當時背對着他,正把斯佩多的外套遞過去。
“别玩太過火。”
“放心,我自有主張……”
斯佩多眼睛裡陰謀瞬間褪盡,柔和地亮了亮,然後湊近阿勞迪。兩個人像家庭劇裡那樣在門口淡淡吻了一下。骸扭開臉不知道該看哪裡好。大概就是這一時的文化沖擊,導緻他失去了最後表示反悔的機會。
這一位雲屬性臉龐沉靜,處事穩重,嗓音也并不帶有明顯壓迫感。呆在他身邊,骸終于不用再提防時刻可能抽過來的鋼拐了。換作雲雀的話,一定不可能這樣相安無事地一起逛商場吧……不行不行,他才不要總惦記着雲雀恭彌的事呢。
“喂,”
阿勞迪轉過身來,骸的脊背噌地繃直了。
“你覺得怎樣?”
把商标牌從衣領内側拂開,藍瑩瑩的鳳眼直視過來。
“诶、我……”哪敢造次,忙不疊點頭。初雲若有所思地盯了他兩秒,重新轉過去。
“那就決定這件吧。”
骸暗自松了口氣,忽地又聽見阿勞迪說,你的眼光看來比那家夥要好些。
“斯佩多?”
“如果跟那家夥來的話,他一定會專門挑些紮眼的衣裳。”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覺得他審美壞掉了……”說說斯佩多的壞話總是令人愉快的。“其實不必的,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經很紮眼了。”
“嗯。他就是那樣哦。”
阿勞迪背影安恬,骸忽然有點發愣。到底是褒是貶,是嗔是嫌,從平淡如水的句子裡完全分辨不出。他又想起之前那兩個人在玄關裡接吻的樣子。
“不會生氣的嗎?那樣我行我素的人。”
“怎麼,你很在意這些?”
這場錯位的深層意義如同緩釋藥劑,在感受不到的地方逐漸擴散。他通過指定搭配而被吸收進了一個人的生活,接觸面并不唐突,如同海綿,但這不僅僅是一個人的生活。透過阿勞迪的一舉一動,骸能感受到斯佩多的整個存在;一點一滴中,也反射着自己和雲雀的一切。
“如果南轅北轍的不光是這樣的小事……”
與此同時雲雀恭彌看着D斯佩多站在自己幾米開外一個接一個地打噴嚏。
“真是的,到底誰在背後罵我啊……啊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