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學長任務回來之前,也許你可以抓緊時間恢複元氣,免得讓他看見了笑話。”
“你告訴他了?……我這次失手的事。”
“我告訴他——”綱吉關門之前微微一笑。“——說隻要他一不在身邊,某個人就變成廢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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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聲奪人》
CP: 6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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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是被爆炸波及了一點,沒什麼大礙。敵人制造了一個很惡劣的幻覺,引起他的短暫失神以緻于失誤。講出來似乎有些丢人……雲雀恭彌。他在那幻覺裡看見的是另一個雲雀恭彌。
“我為什麼要喜歡你呢?”
那個雲雀說。
“仔細想想看,是沒什麼理由的事情。”
他愣在那片霧裡,雲雀恭彌的笑容漂亮得像把刀子,頭一次讓人覺得凜冽刺骨。骸一瞬間張口結舌。
沒有……
絞盡腦汁去想,結論還是一片空白,大地陣陣顫抖,停不下來。他一下子忘記了眼前的根本隻是假象,忘記了自己還在戰場的中心。
理由?理由理由理由……
憑什麼?
“骸!!”
沢田在看不見的地方使勁喊,才把自己的霧守喚回神來。招架有些倉促,爆炸源離得近,他沒完全躲開。
也許那種攻心術有夠陰險,不過效果是意料之外的翻倍。倒不是說雲雀的一句就能把六道骸生存意義給否定掉,他的世界沒那麼狹隘,但那簡單兩句話正好戳中了内裡的薄弱地帶,一下子就紮穿了一個洞。
論及在意,無可否認,那是由于他十分成功地造就了雲雀的長期性殺意。但若論及喜歡,或者愛,連骸自己也想不明白雲雀看得上他哪一點。不像沢田體貼,也不像加百羅涅寬和又有錢,不是惡趣味就是玩詭秘,據說還落得個“為人陰毒”的評價。難道是因為臉?他咬咬牙——恭彌才不是顔控!!
這種糾結十分乙女心,講出來絕對叫人笑掉大牙。但是,停不下來。骸捂上隐隐作痛的額頭,繃帶在翻身時摩擦出沙沙聲響。真希望沢田綱吉沒有跟雲雀多嘴什麼。他把被角又向上拽了拽,蜷起後背把手抱在胸前。
鼻腔裡有些微暖意,一個人的時候,隐隐仿佛回到多年以前,以同樣姿勢企求入眠的孩提時代。在起點上,原本大家都是孤單的吧。
他合上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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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樹葉掉下來的聲音就能醒,那是非官方公認的雲雀恭彌三大不可思議之一。附帶一提,第二條是,對小動物超溫柔;第三條是,居然和六道骸交往了。
關于那個落葉體質,雲雀本人并沒有對骸說過,轉述者是沢田,但最後骸親身确證的是——“純屬整人玩。”
哦,這不代表他沒因此挨過揍。
但是,在骸看來,雲雀确實并沒有傳說中的那麼淺眠。雖然沢田綱吉始終堅持這論斷,他一直沒全盤相信。反倒是他自己,有時候,會重複睡不安穩的症狀;來由是什麼,骸也沒興趣沿着弗洛伊德的理論作剖析……就像現在。
“喔?醒着啊。”
窗簾喀拉一響,涼涼的晚風溜過了他的額角,透過不停掀動的紗質布料,落地窗外的夕空遙遠又靜谧。
然後一個身影擋住了那熹微的光線。骸在枕頭上仰了仰脖子,讓表情呈現僞裝出來的睡眼惺忪。他看見脫去了西裝外套、隻穿着單襯衫的纖細身闆從面前晃過去,領帶上的别針映着淡淡餘晖好看地一閃。雲雀擡手把保溫飯煲擱上櫃子。
“醒了的話就起來吧。”
現在那雙眼睛轉過來了。
他忍不住想起之前那個幻覺裡的冒牌雲雀的神情,胸口一陣發緊。終于還是擡頭四目相對,本尊正低眉打量他,眼光流亮。确實是銳利的掃視,不過并不刺人。薄嘴唇勾出淺弧線,骸覺得那裡盛着的也許是即将出口的譏諷,八成是,他感到有一點點不安,但即使如此依舊——哪怕早一秒也好——想聽見這個人的更多聲音。
可是雲雀很快轉開了臉。黑發青年把手裡的西裝外套扔到他腳邊床上,然後動手打開雙層飯煲。“剛才在走廊碰見庫洛姆,她說正好把這個給你拿上來。”骸搖搖晃晃地坐起上身,把枕頭豎起來靠在背後。他攏了攏散下來的頭發,看見雲雀把一隻碗連同勺子一并遞過來。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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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蒸蛋的香氣頓時撲面而來,骸略一懵怔,從那纖長的手指間接下了它。熱乎乎的金黃色,似乎使眼前融成了一片模糊。他有些遲緩地把碗舉到嘴邊,感覺身下忽悠一沉,雲雀在床沿上落坐,悉悉簌簌扯開領帶然後也扔到他腳邊。
雞蛋羹有點燙,骸呼了口氣,餘光裡雲雀沒看他,正伸手夠過床頭櫃上的水杯。骸聽見吞咽的咕咚聲,挑起視線斜着瞄過去,雲雀揚起的脖頸,喉結微微滑動……一下……又一下……
曲線,很誘人。禁不住就想伸手去碰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