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一動,走過去蜻蜓點水親了親,順理成章把人壓到床墊上。
“唔……!”骸不滿地掙紮了一番,力道不大,最後任他埋在頸間磨蹭。身體漸漸發起熱來,雲雀弓起腰,一手去扯開骸的衣帶,在布料的窸窣當中,他突然聽見細微的“咕噜”一聲。
反應過來之前骸就一把把他推開去。“我、我去喝杯水……”
攻先生有一秒狀況外。随即骸感到後襟被人用力一扯,“啊!”他又跌回床上,仰面對上雲雀的鳳眼,裡面盛着又像生氣又像在笑的神色。
“我說,差不多也該鬧夠了吧。”
“什……”骸明白過來,立刻擺出甯死不屈的臉。“不行,這時候停止就前功盡棄了!其實我已經習慣啦,隻不過晚上這個時段有點容易餓——”
“容易餓的可不止你一個,”壓迫力滿點湊近過來,“不如說晚上這個時段我的食欲相當之好……”
“不要,前天不是才——”骸跳起來又想跑,但不知是否确實是節食導緻的體力不足,他的勝算目測是負值。雲雀把他又箍得緊了點:
“給你吃巧克力?”說着居然真的從床頭櫃裡摸出一塊來。
“我——”骸頓覺人格受辱,“你以為用一塊巧克力就能收買我麼!!!我六道骸才不是那種……那種……”雲雀把誘餌在他眼前晃了兩晃,他不知不覺就視線發直忘了下半句,半晌回過神來趕緊搖頭讓自己清醒。小動物一樣的反應讓雲雀起了玩心。
“那我吃掉咯。”作勢要往嘴邊放。
“啊——!”骸情不自禁地發出哀鳴,察覺到失态,又轉開了頭。雲雀半咬着巧克力,發現面前的鳳梨整個發了蔫,有什麼軟和的東西漸漸從心裡泛起來。黑發青年勾起了嘴角。
掰過骸的下巴,像填鴨一樣,他把巧克力塞進對方口中。
“吃了。”命令句。
“可是又會長胖的。”骸口齒含混不清努力喚回理智。雲雀隻是舔了一下指尖,然後重新把人拉到臂彎裡來。
“不是都說過了那種事對我無所謂。而且,這點熱量我馬上就會讓你消耗掉了哦?”
節食作戰無疾而終,保障營養充足才是健康的原則——當事人用這句話為功虧一篑的自己開脫。雖然口腹之欲重新得到滿足,六道骸的心思卻并沒有死,于是雲雀在某天發現他拎了個呼啦圈回家來。
“既然開了源就不能節流。要增加運動。”
……随他去吧。
骸轉起呼啦圈來意外地上手,到後來還學會了玩點花樣。雲雀從旁瞅着他扭來扭去模樣搞笑,骸興之所至把圓圈套到他身上,“Kufufu,恭彌也試試?”
以下畫面自動屏蔽。
舍本逐末,體重秤在角落裡撲上一層新灰,健身成果未及檢驗,總部臨時派六道骸出了個不長不短的差。春暖花開時出門,回來漫樹濃蔭已油綠欲滴。他心裡想着趕緊交接完畢好去跟雲雀吃團圓飯,寫字台對面的十代目接了文件,随口甩出一句新的鑒定:“你最近瘦了啊,果然任務很辛苦吧?”
他站在那裡愣住了。澤田綱吉接着道,明明是個容易掉膘的體質,平時就該多儲存些好呢。
思緒一陣恍然,飄到很久以前那些玩笑般打發掉的日夜。黑曜的孩子們圍着他叽叽喳喳,說他比剛出獄時胖了,他反駁着我可不容易發胖,威爾帝在一邊連連搖頭:那樣想的沒準隻有你吧。對于自己的事情,你或許意外地不了解呢……
說的也是。處心積慮、朝不保夕的童年裡,浸在冰冷的水底的少年裡,哪裡有工夫去留心這種清閑問題?骸突然意識到,和雲雀朝夕相處的日子原來已經這樣長。不是那家夥無所謂,或許,正因為是一直在一起的人,才不容易一下察覺出這些緩慢的變化。
有多少年了來着?
“Kufufu。改天要不要去補拍個結婚照什麼的……”
不再颠沛流離、不再牽腸挂肚的日子原來已經這樣長。長到他能夠用來在意自己幾斤幾兩。
……長到他能夠試着胖成幸福的模樣。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