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出來的年輕修士咬牙努力站起來,還沒等他如何,緊閉的門又被粗魯地踹開。
應冬沉着一張臉,反手扣住年輕修士的咽喉,指腹下搏動的血脈燙得驚人。他頸間隐約浮出淡青色紋路,竟是朵半開的墨蘭刺青。
“什麼東西?”應冬瞳孔驟縮,指節又收緊三分,“你身上的刺青何時有的?”
年輕修士不明所以:“咳……什麼刺青?根本……沒有……啊啊!!”
話沒說完,他開始劇烈掙紮起來,頸間的刺青越來越鮮豔,随後“噗”得一聲,整個人炸了開來,血肉橫飛。
系統震驚:宿主怎麼突然這麼殘暴?!
應冬抹了把臉,“不是我做的。”他明明是突然就炸了!
“師弟——!”撕心裂肺的吼聲響徹客棧,是那個疤臉修士,他紅着眼朝應冬舉劍殺來。
“該死。”應冬明知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但現在的情況他又不得不接下。
算了,正好也試試如何與人類修士打。
本以為還能過幾招,誰知疤臉修士身上也出現了蘭花刺青,不過幾息又炸成了一朵血花。
應冬低頭看着滿身的血肉,滿地的殘渣,心情十分不爽。
他感應着江與星體内的絲線,正離他快速遠去。
系統疑惑:“宿主,你怎麼不追啊?”
應冬清理着身上的髒污,說:“追屁,等他到了那東西的老巢,直接找過去不就行了?”
他将兩團血肉和衣服碎片整理起來,在客棧外找了個地方埋了。
系統說:“沒想到宿主還挺善良的。”
應冬卻道:“我這叫毀屍滅迹。讓這兩灘肉擺着,我才要倒大黴好不好?”
做完這些,應冬拍了拍手中并不存在的灰塵,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神情凝重地皺起眉。
系統問:“怎麼了宿主?”
應冬撐着下颌,說:“他停了,不遠,甚至沒有進入青浦鎮,我記得那一片好像是……”
是沼澤地。
應冬的鞋子碾碎落葉時,血色的光在那雙眼眸中流轉。
他望着沼澤地裡面撲騰的白衣女子,又對上江與星那雙深幽的眼睛,明顯看到了其中的無奈。
應冬忍住上揚的嘴角,強作魔頭樣子,屈指将撲到眼前的飛蟲彈開,那蟲瞬間化成青煙。
“江仙君真是好興緻,我不過一刻沒看你,你就帶着新歡投沼澤殉情了?”
泥漿已經漫過江與星胸口,壓迫着他,但他并未開口接話。
身側的白衣少女突然揚起沾滿泥巴的臉,她梗着脖子舉起一柄劍,指着應冬,“你這妖孽,滿嘴胡言!擄走我師兄不說,還将他害成這樣,我絕不饒你!”
應冬嗤笑地勾動指尖,點了點他們身處的泥潭,“你打算怎麼個不饒法?總要先從泥裡出來吧?”
少女氣得羞紅了臉,但那雙明亮灼灼的視線未從應冬身上挪開。
應冬走到沼澤界限邊上,蹲下身,說:“诶,你是江與星的師妹?”
少女戒備地看着他:“是又怎樣?”
“你叫什麼名字?”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孟紅魚!你想怎麼樣?”
應冬笑了笑,明知故問道:“你好歹也是江與星的師妹,怎麼連個沼澤地都出不來?你隻是退出師門了,可不是退出修仙界了吧?”
孟紅魚還未說話,江與星道:“這沼澤地會吸收靈力。”
嚯,幫師妹說話是吧。
應冬當然知道,畢竟他控制着江與星,能感知到這沼澤裡面有東西正在吸收江與星經脈中的力量。
系統在旁解說:“宿主,這沼澤裡面死過不少修仙者,不是悶死的,而是被吸幹。”
吸幹靈力之後便是吸幹血肉。
應冬腦内“哦”了一聲,不以為意,照他倆的情況還能撐上好一會兒。
他撿了根樹枝,戳了戳孟紅魚,被她作勢要咬,新奇道:“師妹,你倒是一點兒都不介意,連樹枝都咬啊。”
應冬知道泥漿禁锢了孟紅魚的雙手,動不了一點,但并不妨礙他嘴上幸災樂禍。
孟紅魚磨了磨牙齒,兇狠道:“誰是你師妹?我咬死你!”
應冬大笑起來,又用樹枝戳了戳她的臉蛋,躲過一次襲擊,說:“師妹,你師兄已經是我的人了,我叫你一聲師妹不也正常。”
“啊啊啊!”孟紅魚大叫起來,“你胡說!我師兄怎麼可能……”
應冬挑眉,啧啧兩聲,道:“不相信?問你師兄啊,這不在旁邊呢,你問問。”
被點名的江與星對上師妹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愣是沒說出話來。
孟紅魚立刻氣勢嚣張,說:“我就知道你這魔頭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