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紅魚驚訝地擡起頭,然後就看見一團毛茸茸飛到她眼前,她趕緊伸手去接,感受着手心的軟意,整個人都酥了。
“啊啊啊!啾啾,你好可愛,太可愛了叭!啾啾嗚嗚啾啾……”
應冬見她臉色立馬恢複紅潤,就知道自己被騙了。
好啊你個孟紅魚,還會裝可憐了!可惡,居然被這麼個小伎倆騙了!
“啾!”
雖然這麼說,但是應冬并沒有立刻飛走,在孟紅魚想觸碰他又不敢時,還主動鼓着羽毛靠近。
“啊……我死了。”被可愛小鳥擊中的孟紅魚,用另一隻手捂住心口。
應冬臉上臊得慌,太過了啊喂!
有些無語地撲扇翅膀飛回枝丫間,摸也摸過了,這下滿足了吧。
後面任憑孟紅魚怎麼哄或裝可憐,他就當沒聽見,過了一會兒,他便飛走了。
“诶?啾啾,你去哪兒?大師兄很快就回來了,你别走啊!”
孟紅魚坐在院外石階上,就這麼望着啾啾離去的方向,眼神無焦,不知在胡思亂想什麼。
直到一道陰影投下,她攥緊衣角,咽了咽口水,卻不敢擡頭。
大師兄例行去門内交代事宜,讓她稍加照看啾啾,可她卻一時不察,讓啾啾跑了。
明明那麼親人的小鳥團,一直沒有要離開的迹象,所以沒有任何防備,見啾啾飛走時,她還想着是不是去找大師兄了,可啾啾怎麼知道大師兄在哪兒呢?等反應過來時,用神識探查四周,已無任何蹤影……
孟紅魚心裡一涼,頓覺死定了。
完了完了,若隻是啾啾貪玩或者被其他人截住都還好,要是它是真的想……
“啾啾呢?”清冷如泉的聲音由上至下,已是染了一層淡霜。
孟紅魚将臉埋進掌心裡,不想讓大師兄看到自己心虛的神情,悶悶地說:“出、出去玩了。”
啊——啾啾,你最好是覺得無聊出去玩了,可别真的不回來啊!!
江與星應了聲,說:“院外風涼,師妹若無事早些回去吧。”
孟紅魚驚訝地擡頭,大師兄竟是信了,沒有怪罪于她,可是若真是如此就好了,萬一後面啾啾不回來,她可比現在這麼輕巧的揭過要難過許多了!
袖口已經快被她攥破,見大師兄踏入院内後駐足在一棵啾啾較為喜歡停歇的樹下,心裡更不是滋味。
江與星就這麼立着,擡頭看着那郁郁蔥蔥的樹冠,看了許久。
陽光透過縫隙灑在他身上,打出一半陰影,掠過一半沉寂。
腳底光斑影影綽綽,卻讓人無端品出幾分孤冷來。
孟紅魚始終忍不住,道:“大師兄,啾啾去哪兒我也不知道……對不起。”
她沉下心,做好了被問責的準備。
卻聽到大師兄說:“啾啾隻是出去玩了,會回來的。”
聞言,孟紅魚想開口,對上那雙深幽冷寂的黑眸,話到嘴邊卻再也說不出了。
“會回來的。”江與星斂下眼眸,語氣很淡,“師妹回去吧,明日再來看啾啾。”
孟紅魚咬着下唇,終是說不出什麼,便颔首轉身。
誰知她還未走幾步,便聽一聲熟悉清脆的啾鳴劃破沉寂,毛茸茸的鳥團子抓着一大朵金燦燦的花飛得歪歪斜斜的,看上去十分吃力。
好在,很快便有一股靈力強勢地将鳥團托起,令他更快歸來。
一旁的孟紅魚見啾啾回來,大松了一口氣,也沒再待着,早早離開了。
被助推的感覺不算太好,自己像是被一隻手握住似的,快速帶到了江與星面前。
應冬甩了甩頭,将腳上抓的金蓮扔進了江與星懷裡,然後落在他的鎖骨裡,尾羽掃過脖頸。
咦?怎麼這麼涼?他不會是一直等在這裡吹風吧?
應冬莫名有些心虛,但想到自己找到了九轉金蓮,立馬又膨脹起來。
江與星感覺到頸項處貼上柔軟的絨羽,冰冷細膩的肌膚被一小團子溫暖着,那緩慢沉重的心音逐漸恢複正常起來。
“啾啾!啾!”
應冬跳了幾下,示意他趕緊看那九轉金蓮,可這人不知怎麼回事,根本不在意那天地靈寶,又将他捧起來,貼近眼前。
一雙小小圓溜的黑眼睛對着一雙比他更黑更深的黑眸,應冬看到了裡頭映着他小小的身影,也看到了那身影被黑沉吞沒,令他後頸一涼。
幹什麼啊!他不就是小小的離開了一段時間嗎?難道孟紅魚說他逃走了不成?
江與星怎麼看上去……有點吓人啊……
“啾?”
那股霸道的靈力又來了,不由分說地進入體内亂竄巡視,最後化成一道禁锢圈住了他細細的腳腕。
像是被烙鐵燙了一般,應冬疼得啾啾叫,翅膀也使勁拍打着,想要離開這股力量。
可是他被困在江與星的手裡,翅膀被手指捏住,隻能硬生受着。
應冬有些心驚,垂頭去看,自己細小的爪子上有一圈荊棘圖案紋樣,然後紋樣逐漸隐去消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但深入骨髓的疼痛,讓他明白,這個禁锢可不簡單,它穿透了鳥團外觀,刻入的是他的靈魂。
應冬忍不住用力啄破圈住他的手指,嘴裡嘗到了血腥味,可江與星卻沒有一絲動搖。
“啾啾!”
他到底發的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