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讓一讓,你擋住我撈魚了。”郭如意從他身後鑽過來,将網兜丢進井水中,那口井就那麼大,金槍魚無處可逃,輕松地被打撈拖拽上來。
這條金槍魚有兩尺長,異常生猛,即使被網兜罩住依舊拼命掙紮,兩三個人合力才将它拽出水面。拽離井口時,金槍魚七拐八扭着用力地甩着尾巴,古申之湊得最近,不小心竟被魚尾用力扇了兩巴掌。
圍觀的衆人沒忍住,發出了哄堂大笑,郭如意也小聲緻歉。
古申之白皙的臉龐上映出濕漉漉的紅印子,他用錦衣擦去臉上的水漬,咬着牙臉色鐵青,死死盯着郭如意,她到底用了什麼詭計?
郭如意命人按住魚頭和魚尾才制住這條鮮活的金槍魚,她親自抽出魚刀,現場展現刀工。
處理這麼大的一條魚可是個力氣活,就算是殺魚的老師傅也要半天時間,而郭如意沿着魚本身的肌理切割。
隻見白色的刀刃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刺眼的光芒,上下翻飛間,魚肉已經被切成薄如蟬翼的魚片。
衆人已經看呆了,完全忘記了時間,半個時辰後,郭如意擦幹淨魚刀,命人準備好蘸水呈給評委。
她拎起魚頭,将魚完整的殘骸放入水盆中,金槍魚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肉身,隻剩下一身骨架,在水中暢快地遊動着。
衆人從未見過如此精湛的刀工,無不拍手贊歎。
郭如意轉過身,面向看呆的楊縣令,躬身詢問:“大人,第二局的比賽結果是?”
楊縣令這才從晃神中清醒過來,清了清嗓子高聲宣布:“第二局,如意酒樓勝!”
郭如意終于松了口氣,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一旁的陳管事不敢置信地碎碎念:“三年了,三年了,我們終于在比賽中赢過一局了。”要知道在前兩年的珍馐賽中,如意酒樓都是連輸兩局直接敗下陣的。
“哼,用邪門歪道取勝,有什麼好慶賀的?”古申之不懈地嘲諷。
“哦?那你又是用了什麼邪門歪道,直接将北海的海魚運送到中原的?”郭如意不甘示弱。
古申之啞口無言,沉默了半晌,最後從牙縫中擠出四個字來:“無可奉告!”然後就惱羞成怒地拂袖而去。
郭如意對着他遠去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現在她法寶在手以後可不會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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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晚,古申之獨自坐在美因酒樓的後廚,右手扶着額頭,皺眉思索。
兩年前他遭遇了一場車禍,竟然從現代穿越到了古代,還順帶綁定了一個美因系統。原本就從事餐飲行業的他,在古代創辦了一家酒樓。
這兩年來,他一邊憑借美因的“生鮮配送”等金手指,一邊利用現代生産工藝制作美食,很快就成了當地酒樓的翹楚,還将原本的龍頭老大擠出了市場。一直順風順水的他,這還是第一次嘗到敗北的滋味。
他回憶起白天所見的景象,平靜的井水在他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出現了金槍魚,這絕不是提前準備就能做到的。
在古代,運輸和保鮮技術尚不成熟,就算是中原的權貴想要吃到海魚也隻有曬幹的魚片。
而今天錢大小姐居然能做到現撈現殺海魚,即使是有金手指的他也做不到,也就是說,她擁有比現代工藝更加超前的金手指。
會不會她也是穿越者?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古申之又搖了搖頭,這位大小姐連可樂都不知道,不太像是穿越過來的。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真的是穿越者也不可能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根本不足為懼,關鍵是她攜帶的金手指。
金槍魚能夠一瞬間出現在水井中,應該是空間系的金手指,違背空間法則直接将食材瞬間傳輸過來。
古申之皺起眉頭,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豈不是輸定了,美因系統最大的優勢就是“生鮮配送”,現在有同類型更超前的金手指了,在原材料上他已經輸了一截。單獨拼廚藝,他更比不過傳承上百年的如意酒樓,該如何是好?
他煩悶地用力揉了揉眼窩,然後擡起頭,視線随意掃過斜對面的貨架,最後将視線鎖定在一個破舊的菜籃上,那裡存放着本地特産的一種蘑菇。
古申之轉了轉眼珠,露出陰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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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縣令打着呵欠走到書房,看着恭敬行禮的古申之,擡手示意他入座:“不知古兄這麼晚造訪,是有什麼要事商談?”
“申之觀察珍馐賽三年了,每年我們比試的内容都是天涯海角的山珍海味,可是這場比賽明明是我們本地的盛會,為什麼不能将其中的一局定為本地美食的比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