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申之扶着腰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詫異地看着眼前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你居然有這麼好的身手。”
“如意酒樓曆屆的管事都是為了守護而存在。我雖然老了,但不意外着你可以随意欺負我們。”陳管事将郭如意護在身後,擡起手做出防備的姿勢,“如果你再敢對大小姐不敬,下次可不止讓你摔一跤這麼簡單了。”
郭如意看着陳管事兩鬓的白發,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由于前世年齡已經到了古稀之歲,穿越過來時,她看如意酒樓的衆人如同看待自己不争氣的孩子。甚至一度以為是因為他們荒廢廚藝導緻酒樓衰敗,如今自己也不得不靠金手指才能勉強赢得比賽。
反觀這些人即使面對強大的競争者,依舊沒有放棄,堅守着酒樓,被保護的人明明是她。
“陳管事,謝謝你。”郭如意由衷地表示感謝,“我們不要理古掌櫃了,回去準備晚宴吧,今晚一定要好好慶祝下。”
陳管事的表情立刻從剛才的淩冽切回平日溫和的模樣,憨厚地笑着說:“大小姐,大夥已經提前回酒樓開始準備了,就等你了。”
郭如意點點頭。
古申之看着逐漸遠去的兩人,咬牙切齒地喊着:“我不會放過如意酒樓的!就算這次輸了,你們也别想有好日子過,我一定要将如意酒樓從你的手中拯救下來。”
郭如意覺得好笑,拯救?明明就是他将如意酒樓推向萬劫不複之淵,裝什麼救世主。
*
第二日清晨,郭如意坐在八仙桌旁,托着茶碗悠閑地飲茶。
“大小姐,我把人都帶過來了。”袁寶說完便恭敬地站在一邊。
郭如意點了點頭,掃了一眼面前的三個人,分别是陳管事、馬大廚、劉夥計。
劉夥計打了個呵欠,“大小姐,這麼早找我們幾個有何吩咐,今日不是歇店嗎?我還沒睡夠。”
“你們都知道白蓉菇失竊的事情吧?”郭如意緩緩說出,仔細觀察他們的表情,“我懷疑是我們的夥計中有内奸,将白蓉菇直接倒賣出去。”
馬大廚驚訝地張大嘴巴:“我們自己人?不是外面的賊兒偷的嗎?”
“昨日一大早我去庫房挑選蘑菇時,倉庫的大門鎖得好好的。”郭如意從袖中摸出一把古銅色的鑰匙重重地放在八仙桌上,“我還在白蓉菇的擺放處發現了這把鑰匙。”
袁寶将鑰匙拿給三個人輪流查看。
郭如意徐徐道:“我試過了,這把鑰匙就是倉庫大門的鑰匙。這就很奇怪了,如果是被賊兒偷了白蓉菇,為何庫房的大門是鎖好的,而且鑰匙也在庫房中?”
“這還不簡單,除了大小姐,有庫房鑰匙的隻有我們三個,誰丢了鑰匙誰就是内奸。”馬大廚說完,就把褲腰帶上的一串鑰匙取下來,從裡邊摸出一把刻着“庫房”字樣的鑰匙呈了上去。
陳管事沒說話,也遞上一把類似的古銅鑰匙,兩把鑰匙的齒紋與庫房的鑰匙一緻。
輪到劉夥計了,他緊張地直冒冷汗,對着馬大廚嘟囔着:“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丢了鑰匙的人就是内奸?我……”
幾個人齊齊用質疑的眼神看過去,劉夥計感到不少壓力,立即叫嚷着:“我前天晚上喝醉了,不小心丢了鑰匙,這把鑰匙就是我丢的那把。”
他從袁寶手中奪回自己的鑰匙,然後擡頭對着郭如意喊冤:“但是我不是内奸啊!這白蓉菇是前天晚上丢的,我那天晚上和袁寶在酒樓喝酒,哪裡有什麼時間去偷蘑菇?”
袁寶附和道:“大小姐,前天晚上劉夥計确實整晚都和我在酒樓,我可以作證。”
看到郭如意點了點頭,劉夥計長長地舒了口氣。
郭如意皺眉思索着,實際這次白蓉菇失竊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倉庫中存放的蘑菇雖然不多,但是要全部搬走至少也需要兩三個人,難不成内奸還不止一人?
馬大廚一向心直口快,他叫嚷着:“大小姐,我知道了!誰要是前天晚上沒有不在場證明,誰就是内奸。”
“不在場證明?”其餘的人從未聽過這個詞,疑惑地看向馬大廚。
馬大廚有些心虛地撓了撓頭,“這是上次我去美因酒樓聽戲學到的,戲裡判案都依據這個,要是犯案時間有不在場證明,那人就不是兇手。”
劉夥計冷哼道:“你就是内奸吧?我們都被美因酒樓斷了後路了,你居然還去那裡聽戲。”
“他們的戲确實好聽,對我的胃口,我怎麼就不能去了?”馬大廚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理直氣壯地回怼:“再說了就算我去美因酒樓了難道就是我偷了蘑菇嗎?前天晚上我可是一整晚都在後廚研究菜品,大小姐親眼看到的!”
郭如意回想起前晚,那晚她也在後廚一直嘗試新品,馬大廚在另一間後廚。雖然沒法确認他是否整晚都在,但是她偶爾過去找他探讨時,馬大廚都在。如果他是偷白蓉菇的内奸,又是何時離開後廚的?
一直沉默的陳管事,這時幽幽地說:“前天晚上我沒去過倉庫,也沒有鎖過倉庫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