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齊齊看向了站在角落陰影處,不起眼的小厮袁寶。
他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然後不敢置信地問:“我是内奸?大小姐你是不是弄錯了?之前不是已經查清楚了嗎,内奸是陳管事。”
郭如意搖搖頭,“陳管事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内奸另有他人。”
“陳管事可是當着我們的面承認了他就是内奸!”袁寶有些着急,拍了拍站在身旁的劉夥計,“你們當時都在場,都聽到他親口承認了吧?”
劉夥計和袁寶的關系很好,也幫腔道:“是啊,陳管事自己都認了,大小姐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郭如意總不能将陳管事中了加速魔法詛咒的事情說出去,轉了轉眼珠,隻好故弄玄虛:“那是我和陳管事故意演的一出戲,就是為了引出真正的内奸。”
此話一出,衆人都竊竊私語,用懷疑的眼神看着袁寶。
他着急地辯解着:“白蓉菇失竊的那晚我和劉夥計一整晚都在喝酒,他可以給我作證。如果我是内奸,又怎麼做到一邊在酒樓喝酒一邊去偷蘑菇?”
馬大廚捏着下巴贊同:“袁寶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啊。”
“我們一開始就被帶入了一個誤區,以為内奸就是偷蘑菇的人。”郭如意冷靜地分析道:“如果内奸和賊兒不是同一個人的話,那晚的不在場證明就沒法證明你不是内奸了。”
袁寶額角處流下一串冷汗,他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可是按照這樣來說,所有人都可能是内奸……”
“并不是。”郭如意沒等他說完,立刻反駁:“倉庫的鑰匙隻有四把,内奸一定會想辦法拿到鑰匙。劉夥計,你的鑰匙是白蓉菇失竊那晚丢的吧?”
“是。”劉夥計轉頭緊緊盯着他:“袁寶,難道是你趁我喝醉偷走了我的鑰匙?”
袁寶不敢對上對方的眼神,繼續狡辯着:“就算是我偷了鑰匙,可是第二天鑰匙是在鎖上門的倉庫中發現的。也許是有妖怪作祟,根本就不是偷竊案。”
“我知道了!”馬大廚搶先分析道:“是陳管事半夜去了倉庫,那時候他看到倉庫門是開的,所以就鎖上了門,導緻第二天大門緊鎖但是鑰匙遺漏在倉庫内。”
郭如意點點頭。
袁寶緊緊攥着手指,不住地搖頭,“這都隻是你們的推測,我沒有偷劉夥計的鑰匙,我不是内奸。”
“的确,這都隻是我們的推測。”郭如意似乎早就猜到對方的反應,立刻又給出了另一條鐵證:“為什麼我之後傳的密信都洩露出去了?如果他們當中有一人是内奸,頂多洩露出去了一條信息,可是三條信息全部都洩露出去了。知道全部信息的人隻有我,另外就是送信的你。”
“我沒有打開過信封,根本不知道密信的内容!”袁寶急得滿頭大汗:“不信你可以問他們!我根本就沒看過信的内容。”
馬大廚一手重重地搭在袁寶肩上,面色凝重:“别說了,你就是内奸。我們看完信後你都讓我們複述信件的内容,以确保收到信息。雖然這是我們如意酒樓收發信息的習慣,所以我們都沒有懷疑。”
劉夥計忽然想到了什麼,激動地質問他:“你是為了陷害我所以将鑰匙丢在倉庫裡的吧?我一直拿你當兄弟,你居然想讓我當替罪羊!”
袁寶無力再辯解,猛地甩開馬大廚的手,推開一旁的丫鬟小梅,從人群中擠出去,扒在窗口就往外跳。
不等郭如意吩咐,靠近門的夥計就追了上去。
袁寶才跑出幾步遠,就被追上,狠狠按在地上,嘴裡吃滿了塵土。
馬大廚從後廚翻出鐵鍋,就打算往袁寶頭上招呼,郭如意連忙制止他。
袁寶擡頭看到高高在上的郭如意,冷笑道:“大小姐,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會下套讓我鑽,原來你誰都信不過。”
“不,是因為我太信任你了,所以我從未想過信息會全部洩露出去。”郭如意停頓了下,又問:“明明你是在府中長大,為何會背叛如意酒樓?”
“為什麼?還不是為了銀子。”袁寶苦笑着:“難道要我一跟着如意酒樓喝西北風嗎?我已經等了兩年了,如果不是為了早點攢夠錢娶小梅過門,誰又願意背叛同伴,做提心吊膽的内奸!”
話剛說完,有一道黑影就砸了過來,正好砸在他臉上。
那是一隻繡鞋。
小梅從郭如意身後鑽出來,眼裡盈滿了眼淚,她叉着腰罵着:“你放心吧!我永遠都不會嫁給你!你居然背叛大小姐、背叛大家,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被心儀的人當衆拒絕,袁寶愣住了,半晌才掙紮起來,“還不都是為了你!都是因為你說要一百兩銀子才願意嫁給我!”
郭如意冷笑着補刀子:“不要裝什麼用情至深的模樣了,剛才你在逃跑時,可沒想過小梅是你喜歡的人,用力将她推到了一邊。”
袁寶這才注意到小梅的左手臂上沾着少許的血迹,大概是剛才被他推倒時被劃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