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車内的氣氛過于尴尬,代禺知主動挑起了話題,“昨天洡洡跟我說,你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幫忙嗎?”代禺知問得體面,怎麼也不會用求這個字眼。
“不不不,幫什麼忙!”反倒是沈靖妤緊張地擺起了手,她連忙更正代禺知的說法,“求,是求!是小的有事啟奏!”
沈靖妤突如其來的谄媚讓代禺知有些猝不及防,她連忙問:“什麼?”
“就是...”代禺知的灑脫倒是讓沈靖妤變得有些扭捏,對着楊洡她倒是非常好意思,對着代禺知她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但是為了自己,沈靖妤心一橫,勇敢的說了出來,“就是我吧,我以前讀書的時候就很喜歡叁神的油畫,後來跟了我家老頭兒...就是我導師,這才轉的室内設計,遙想當年,我還是有個油畫夢的!”
聽沈靖妤叫自己叁神,代禺知臉有些熱熱的,真的...有點羞恥,但是她依舊穩住嗓音,問道:“所以?”
“所以...你有沒有...不要的畫,賞我一幅?我拿回去挂客廳裡。”沈靖妤掙紮着還是說出了口。
“你想要我的畫?”
“當然啦,如果沒有也不勉強的。”沈靖妤連忙補充。
“有啊,等我有時間了給你找兩幅。”代禺知還以為是什麼難以啟齒的東西,原來是想要她的畫。
“行行行!您真是個大善人!”沈靖妤繼續谄媚道。
避免自己的臉紅到被對方察覺,代禺知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那你為什麼最後選了室内設計?我記得洡洡說過,你高中學畫畫的時候就很有天賦,後來怎麼轉了室内設計 ?”
“還不是老頭兒騙我!”沈靖妤撅着嘴控訴着:“當時研究生選導師的時候,老頭兒跟我說室内設計特賺錢,我屁颠屁颠就去了,哪知道...孩子苦啊!”
“衛老師?”代禺知問。
“嗯啊,可不是嘛!就他!騙小孩兒!”沈靖妤回道。
代禺知沒再接話,要知道...沈靖妤口中的老頭兒衛玄,是多少人想見一面都難的行業泰鬥,而且人家也沒有說錯,光是沈靖妤開的這輛車就能看出來,室内設計,确實很賺錢啊!
沒聊多久,楊洡很快被同事叫走,兩人的對話随即暫停,代禺知正好到了學校,找到對接老師後忙自己的去了。
下午,代禺知在對接老師的帶領下逛了逛校園,她已經十多年沒有回來過了,很多地方早已換了風景,就連當初的那座教學樓也已經翻新了面貌,不再是她記憶裡的模樣;明天要演講的地方是學校前年新建的大禮堂,從外面看過去都能感覺到氣派。
直到她的班主任下課找過來,代禺知才結束了閑逛。
“王老師。”代禺知謙遜地開口打招呼。
“禺知回來啦。”王老師比之前多了些皺紋,棱角也柔和了許多,她拉起代禺知的手,笑着道:“你以前高中時期得獎的那些照片還在學生風采欄裡貼着,剛剛去看過了嗎?”
代禺知微笑點頭,乖巧答話:“看過了,剛剛周老師帶我去看的,隻是好像移了位置,跟印象中不太一樣。”
“是啊,學校這些年有很多新變化,風采欄裡也多了很多後生,但是啊,你的照片學校可一直沒舍得換。”王老師帶着些驕傲,代禺知當年專業能力強、文化課也不錯、長得乖人也謙遜,他們當老師的雖不至于偏心學生,但總會對代禺知這種學生印象深些。
“晚上沒安排吧?老師帶你去吃吃學校的食堂?”王老師邀請道。
代禺知一個人過來,浙城的熟人也就那一個...還是她不太願意提及的人,所以她欣然答應,跟在老師身側往教師食堂走。
王老師知書達禮,除了簡單關心了幾句代禺知的工作和生活以外,沒有多說多問,隻在最後分别的時候叮囑代禺知一個人住酒店的時候要鎖好房間,還讓代禺知早點回去休息,太晚了也别出門。
老師對學生的關心是完全不考慮學生如今的年紀的,還當代禺知是高中小孩子,代禺知也笑着答應,順着老師的話說自己回去就鎖好門,絕對不讓任何人進自己房間。
不知道是老師有預言能力還是怎的,晚上快十一點的時候代禺知的門還真就被敲響了。
楊洡晚上要加班,半小時前才告訴代禺知她今天晚上要在單位熬到半夜,她怕代禺知等她,所以提前跟代禺知報備。
敲第一聲的時候代禺知沒應,她以為是其他客人敲錯門了。
敲第二聲的時候代禺知從床上下來,踱到門口去看貓眼,隻是什麼都沒看見,正感到奇怪,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代禺知劃開手機,是楊洡發的微信。
楊洡:知知,剛剛你說明天一早就要去學校準備,我擔心你沒有準備早餐,提前點了些點心,我讓騎手敲門之後放在門口,你記得去拿。
代禺知吐了口氣,原來是楊洡給她點的外賣,她還以為...
也對,她早該想到的,畢竟這次浙城行的機酒都是楊洡幫忙預定的。
擡手将門鎖打開,想象中本該放在門口的外賣口袋并沒有出現在那裡,取而代之的,是懸在空中的袋子,和拎着袋子的楊洡。
“洡洡?”代禺知看向那個笑得燦爛的人,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看。
楊洡往前一步抱住代禺知,抵着她往房間裡退,直到響起關門的聲音她才緩緩開口。
“我來學習一下代老師演講,不歡迎嗎?”
代禺知用力抱緊楊洡,她搖搖頭,軟聲回答她:“特别...特别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