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郁從驚愕中抽離出來:“我還以為它會出現在樓下的垃圾桶裡。”
穆鶴庭哂笑:“怎麼會呢,那樣的話,郁哥就不會知道這是一束白薔薇了。”
卓郁走到沙發旁,摘了書包随手一扔,坐下來:“白薔薇怎麼了?”
穆鶴庭:“他送花送白薔薇,說明對郁哥壓根就不上心,但凡他多留意肯定就會發現,你最喜歡的花其實是郁金香。”
“白薔薇,是郁哥的母親最喜歡的花。”
卓郁哧哧地笑:“是我告訴他,我喜歡白薔薇,所以他才送的。”
穆鶴庭鐵了心要挑關易澤的毛病:“那也是不上心,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該明白,重要的不是對方說了什麼,而是看他做了什麼。”
卓郁的手機在口袋裡震了一下,他便不再同穆鶴庭糾纏,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
旁邊的穆鶴庭放下剪刀:“他給你發消息了?”
卓郁點開消息界面:“是,他約我今晚吃法餐。”
穆鶴庭幽幽地問:“吃完法餐,今晚還回來嗎?”
卓郁擡眸瞭了他一眼:“不回來我睡大街上嗎?”
穆鶴庭:“如果他今晚和你表白呢?”
卓郁放下手機:“表白我也不能睡大街上。”
穆鶴庭淺淺笑着:“好,那我在家等你回來。”
卓郁剛要點頭,卻生生頓住。
他晚上出去跟别的男人吃飯約會,穆鶴庭在家等他回來。
這是什麼花心丈夫和深閨怨婦的戲碼!
卓郁體貼地表示:“我不一定什麼時候到家,你不用幹等着,馬上就開學了,小長假最後一天,你不如也去找小學弟聚一聚。”
因為自己要去找男人,所以大方同意穆鶴庭也去找。
他們現如今就是這種開放且包容,細思起來三觀炸裂的關系。
穆鶴庭竟沒有提出異議:“也是,自從上次看過電影,我就再沒跟他出去過了,反正也沒事做,不能總晾着人家。”
卓郁的心情就像上台階時不小心猛地踩空了一級,剛穩住心神,穆鶴庭就追問了一句:“郁哥有沒有什麼推薦的餐廳?上檔次一點的那種。”
卓郁:“你确定你的生活費撐得住?”
穆鶴庭上個月賠了卓郁幾身衣裳,據說還是預支的教育基金,平常可沒少跟卓郁哭窮。
穆鶴庭滿不在乎:“一頓飯而已,大不了去找份兼職。”
甯可找兼職也要帶小學弟去上檔次的餐廳吃飯。
卓郁拿起手機:“我知道一家粵菜館子不錯,是米其林二星,推給你。”
穆鶴庭:“有沒有推薦的川菜館?他比較喜歡吃辣。”
卓郁頓了頓:“我吃不了辣,不了解川菜館。”
穆鶴庭隻認真地盯着他,不作聲。
卓郁的父親傅承薪是川渝人,家裡幾代經營川菜館,自己也是一手精湛的好廚藝,征服了千金大小姐卓舒越的味蕾。
卓郁長相随媽,口味随爸,穆鶴庭認識他的時候,卓郁拿泡椒當零食吃,眼睛都不眨一下。
卓郁感知到了穆鶴庭的視線,思忖幾秒,打補丁:“那種越是裝潢豪華的大酒樓,做的川菜越不一定正宗。有些老闆是川渝人的小飯館,反而會很好吃。”
穆鶴庭倒是善解人意:“沒關系,粵菜也挺好的,偶爾換換口味,更有新鮮感。”
卓郁推完餐廳後就起身:“我上樓去準備一下,馬上出門了。”
他走到了沙發後面,穆鶴庭回過身來,趴在沙發靠背上,眼睛亮亮的:“郁哥今晚可不可以穿我賠給你的衣服?”
卓郁停下腳步:“什麼?”
穆鶴庭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我帶人約會去郁哥推薦的餐廳,郁哥跟别人約會穿我送的衣服,這樣我們各自的約會,彼此都能有參與感。”
卓郁不回答,卓郁彎腰抓起一隻抱枕扔在了穆鶴庭的臉上。
卓郁咚咚咚地踩着懸浮式樓梯上了樓,回到房間洗澡換衣服。
穿着浴袍走進衣帽間時,目光居然真的在穆鶴庭送的那幾套衣服上逡巡起來。
拿起一套對着鏡子在身前比劃,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穆鶴庭帶跑偏了。
賭氣給衣服扔回櫃子裡,去打理完發型又回來,重新撿起衣服,檢查有沒有弄出褶皺。
最終卓郁還是穿上了穆鶴庭送的一件香槟色綴珍珠紐扣的真絲襯衫。
蹑手蹑腳地走出房間,躲在樓梯口悄悄觀察一番,确定穆鶴庭不在,鬼鬼祟祟地出了門。
關易澤的助理已經早早地候在了小區樓下,卓郁下樓上車,房間裡坐在窗邊的穆鶴庭看得一清二楚。
定位器顯示卓郁的位置,離開小區後一路直奔麓京中央商業區,最終目的地是一家知名法式餐廳“藍色之心”。
上輩子,卓郁跟關易澤就是在這裡定的情。
關易澤包下了一層樓,布置好鮮花蠟燭,拉着小提琴表的白,穆鶴庭沖進去砸場子,卓郁一怒之下就答應了。
穆鶴庭坐在窗邊抽了一堆煙蒂,最後起身換了身純黑的衣服,戴上帽子口罩出了門。
卓郁在侍者帶領下來到“藍色之心”的頂層,這裡早早被裝點成一片花海,灼灼燈火輝映水晶穹頂,夜色璀璨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