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春城在曆史上擁有着大大小小幾百個防空洞,官方開辟了大部分作為極寒庇護點。除開救援安置的難民,其他人想要去的,也能自行前往。
聽上去都是和之前千篇一律,既不讓民衆失望,卻也不見得有多好的消息。
消息循環了兩遍,便有幾人撲通撲通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闆上,放聲哭嚎:
“根本就沒有救援!天老爺的,這不是成心想殺了我們嗎?!”
“庇護點那麼遠?S區難道就沒有?那在路上不是必死無疑?”
“官方怎麼回事,這麼冷的天,還想讓我們一起去除冰?怎麼可能除得了?”
“到底什麼時候能再去囤貨也沒個準信,我聽說附近的超市已經全部被砸了……”
灰心、絕望、消極的氣氛頓時彌漫開來,沒哭的人也是酸了鼻頭,可隻要有眼淚滑落,很快就被半凍住了。
更是有人用沙啞的嗓音崩潰地大喊:
“天殺的,活了幾十年了,哪有這樣的天氣?這肯定是世界末日了!”
帶來收音機的李飛揚也是一臉嚴肅,不過他是心裡正在盤算家裡的物資夠不夠,以及到底要不要去官方設立的庇護點。
……
捶胸頓足和哭聲不絕于耳。
張曼心家裡的物資多數留給了嶽明,母子倆節省到現在是又冷又餓,聽完消息,更是一陣又一陣頭暈。
被後者扶起來後,她定睛一看,所有人都圍在這桌案旁,連沈博雲都靠近了,偏偏就唐恬坐在最遠的沙發上,活像個沒事人似的。
張曼心立時來了火氣,指着唐恬就忿忿地大聲說:
“你怎麼一點也不急?是不是家裡還有物資?跟你說了多少次,作為新來的鄰居要早日融入這裡。現在又是特殊情況,我們更要團結一心互相幫忙。你有物資還自己私藏,實在是太自私了!”
被這番話一激,原先哭叫着的人反應過來,齊刷刷地看向唐恬,一個個又醫學奇迹般地站起,各個開始苦口婆心地勸說她交出物資。
真是好大一口黑鍋直接扣了下來!
唐恬沒有惱怒,隻是稍許直起身子,冷笑一聲:
“你也知道我家是新搬來的,那怎麼這麼确定我有物資?與其懷疑我,你假公濟私,偷偷克扣樓裡人的物資,那可是實錘!多少人因為沒有那點物資就死了?你也不怕遭報應,半夜鬼敲門!?”
扣帽子誰不會,何況張曼心還真做過。
顯然她的話極有道理,衆人果然轉而看向了後者,也更加憤慨。
張曼心屬于是看人下菜碟,克扣物資的家庭都是女眷多的。
若不是有幾家關系好的對過賬,發現物資有多有少的,怎麼看都有古怪,也不會去和前者對峙,最後才發現了真相。
張曼心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支支吾吾卻反駁不了。嶽明倒是護着自己親媽,站起來說道:
“自從雹災開始,我媽哪次不是兢兢業業組織群裡事務?多得點物資怎麼了?再說她做了那麼多年樓長,不就這一次嗎,後面不也還給你們了?那點小事還抓着不放,以前的情分,難道你們全都忘了?”
嶽明混淆是非倒有一手,可惜失去了親人的家庭顯然不吃這招,争先恐後如同喪屍一樣就沖過去了。
唐恬彎彎嘴角,她挺樂意看狗咬狗的。
“行了!你們别吵了!”
沒想到最後,竟是李飛揚開了口。
“吵來吵去有什麼用?要是你們不樂意,就換個樓長,反正現在物業居委會已經形同虛設了!”
聽了這話,衆人冷靜下來。但還沒有解氣的,仍是抓着嶽明踹了幾腳才罷休。
建議雖是提出來,可這個新樓長誰來當?不管怎樣,這都是個沒人想接的爛攤子。
眼見當過警察的沈博雲也在,就有人提出讓他做,卻被後者嚴詞拒絕了。
“要我說還選什麼樓長?現在都是自家過了!隔壁14棟16棟,早就有人組織團隊去外面尋找物資了,我們還停在原地,那能不餓死嗎?”
一個身材高長的中年男人啐了口,簡直是打破那僵硬的規範,一語中的。
901王輝的二老終究沒抵得過嚴寒,已經過世了,可如今殡儀館也全關閉,連屍體都隻能暫時放在家裡。
他想到這,便悲痛道:
“現在死了那麼多人,官方也沒有進展,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提議,咱們15棟也組織人手外出尋找物資,我先,誰跟?”
王輝說完,又有幾個男人舉起手,他們基本都是家庭的頂梁柱。
但也有部分人顧慮重重,認為這個溫度出門無疑是自取滅亡,還是繼續等救援更好。
見有五六個人願意,王輝當即帶這些人離開室内,看來是不想管那些連搏一搏都不敢的人了。
這下其他人開始怕了,慌忙跟上去商讨。張曼心臉上貌似被劃了幾道,坐在地闆上哭。仍舊是一片亂哄哄的景象。
唐恬見狀,也起身準備回去。鬧了這麼一通,辣條的效果都快結束了。
然而再擡眼,她卻見到李飛揚提着收音機,滿臉愁雲密布,還歎了口氣。
唐恬挑挑眉,她敏銳地感覺自己好像接到了NPC的任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