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傳江坐在床上,一把按住伸過來的手,“不給吃了。”
同房的大饞小子看了他一眼,收回自己的手,“好嘟,陸哥。”
陸傳江這才想起是自己剛才客套地叫人家随便吃的,不好意思地拿了一顆出來,遞給他,“一會兒給老師拿兩個。”
陳課那邊回了幾個【戳你】的表情就沒有再說了。
這段時間兩人幹點兒什麼事情都得讓對方知道,陸傳江覺得自己也被對方傳染了。
隻是落個地而已,往常他連自己的爺爺也不會報備。
他正準備收回手機,程高高的電話打了過來。
同房的大饞小子吃渴了,說要去樓下買水,陸傳江決絕了對方給自己帶的好意。
一溜煙兒的功夫,對方就跑了。
程高高在電話那頭喊:“陸哥陸哥!你們到了啊!”
“是,”陸傳江問:“怎麼這個點兒給我打電話。”
“沒有!”程高高那邊人很多,估計在他媽媽店裡,“今天趙壯壯在我們這兒吃飯,我們突然提起你的生日了。”
自從程高高家開了好吃的幹鍋店,大家都下意識地去幫忙照顧生意。
陸傳江指尖一頓,“我生日?”
他把手機拿開,看了一眼時間。
“五月末嘛,我記得,差不多就是你比賽完的那一天。”
陸傳江反應過來,“我都忘記了,謝謝你提醒我啊。”
“那天要怎麼慶祝?”程高高說:“肯定是得在我這兒吃一頓的,我媽說要給你弄我們新品吃。”
陸傳江沒有什麼想法,說:“可以,到時候看吧。”
“行!”程高高說:“我就是想提醒你這事兒,去年就是,我們都忘記了。想到就提醒你,怕你也忘記了。”
“好,”陸傳江說:“你先去吃飯吧,别耽誤了。”
“那就先約了!”
陸傳江挂掉電話,又點開通訊錄,把周馨的電話拉進黑名單。
晚宴開始,陳課和江引才進入大廳。
陳課左看右看,完美地避開一切熟悉的長輩。
擡頭往人堆裡看,她媽端着一杯酒,身旁的旺仔站得像個闆凳一樣寸步不離。
家裡有這麼一個兒子就夠了,說實話。
陳課翻了個白眼。
這家酒店是他爸爸的商業合作夥伴黃叔投資的。
今天是他的壽宴,但更像是一場交誼會。
“不是我說,”陳課碰了一下江引的胳膊,“你爸也太虛僞了。”
江引手裡端着一盤鵝肝,怔愣地看了一眼江引的爸,這人在他爸的口中是很優秀的商人。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他垂下頭。
陳課好奇,“那他現在還算你爸嗎?”
江引搖頭,“他和我媽離婚以後,他就沒有和我們聯系過了。”
“那他怎麼好意思來參加黃叔叔的生日會的,離譜。”
江引:“可如果他不是我爸爸的話,我也算沒有爸爸了。”
江引表現得挺失落,陳課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畢竟江引的爸爸在和江引媽媽離婚前,對江引挺不錯的,出勤率比他媽媽高。
陳課挺理解江引的。
江引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去世了,他爸爸一脈單傳,媽媽也沒有兄弟姐妹。
直系親屬算下來也隻有他爸爸。
但他爸爸還是有點太絕情了。
陳課很讨厭看到這種兩面三刀的人,其實江引的媽媽也沒怎麼管過江引,江引現在都還在獨居。
思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跳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陸傳江呢?陸傳江的爸爸媽媽呢?
陳課突然想起那晚,陸傳江接電話的樣子。
他對陸傳江的媽媽也沒有多少好感。
找了個角落,陳課摸出手機。
“你為什麼一直和這個男生在聊?”江引湊過來看了一眼,有些驚訝,“你們能聊那麼多啊?”
陳課發了個表情過去,扭頭問:“有什麼問題嗎?”
江引欲言又止。
陳課警告,“說!”
車厘子的味道有點兒酸,江引眯起眼睛咽下去,說:“你是不是有點兒喜歡他啊?”
陳課關上手機:“何出此言?”
江引指了一下他的屏幕,“你不覺得你纏别人纏得有些緊了嗎?”
之前江引就說自己纏人得要命了,陳課一時不爽。
問:“我們以前不就這樣嗎?”
江引搖搖頭,“我就說你對你自己認知不太明确,你以前隻有見面的時候才和我形影不離,下來之後,就算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一定會接,發信息你更不會回。”
“被你說得我還挺假的。”
江引說:“這一點你跟你爸爸一樣。”
“……”
陳課仔細想,他和周明川也是這樣。
這樣的話……
他突然想起那天陸傳江說的話,像是一把把他推開了。
那天晚上他翻來覆去都睡不着,腦袋裡想得全是要是這個人離開他了怎麼辦?
陳課不得不承認,他對對方的占有欲和掌控欲越來越強。
江引說,“你這個人啊,隻要一個事情,你意識到可能會讓被人反感,即使隻有百分之一的概率你都不會去做。”
“你總是會在意被人怎麼想你,所以大多時候你感覺到一點不行,你就絕對的不行。”
可他卻對陸傳江死纏爛打,陳課承認。
可下一秒他皺眉:“可我不是gay。”
“哎呀,”江引揮揮手,“你是不是gay沒關系,那你想想,如果我和别人談戀愛了你是什麼感覺。”
幾乎不用思索,陳課就回答,“就談戀愛了呗,還能怎麼着?”
“那他呢?”
陳課:“……那不行。”
“這不就對了嘛。”
到最後,整個酒會,江引拉着陳課說了一晚上他在國外的見聞。
陳課聽得很認真,最後,他問:“你不會想掰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