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标準的桃花眼中生了一雙很是特别的琥珀瞳。
那雙眼瞳之中仿佛蘊藏着一汪清泉,在燈火的映照之下更顯溫潤透亮。
不過此時,其面上的神情卻與此像成了強烈的對比。
男人面上神情冷硬得厲害,陰沉得像是能夠滴出水來。
雲渺自知理虧,她見人轉過身來,忙将自己落在對方身上的視線挪去了别處,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
可自己的聲音一出口,雲渺便愣了一下。
她的聲音……怎麼這樣了。
她忙緊抿住了唇。
對方似乎也因着聽到雲渺那軟軟的調子,面上的神情更冷了些。
而對方身後不遠處的屏風後,此時正有一縷又一縷的熱氣不斷飄出,一點點将屋内填滿。
雲渺意識到對方剛才應該是在準備沐浴。
這個認知,莫名讓雲渺多了幾分局促。
甚至她感覺自己身上的體溫也高了些,不知是因為屋中的溫度,還是因為其身體裡的那顆春蠱。
雲渺不着痕迹地垂下了眼睫。
眼下再在這裡呆下去,自然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抱歉,打擾了。”
雲渺彎腰朝着對方作了個揖,随之便後退着準備離開。
而男人隻是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帶着帷帽看不清長相,卻又突然闖入的女子。
他冷着臉将其所有動作都一一收入眼底,在其轉身之時危險地眯了眯眼。
像是一隻兇猛的獸類,在觀察着即将被他殺死的獸類。
就在雲渺的手即将碰到面前的門時,她猛地再次停住了動作。
因為她聽見隔壁傳來了敲門聲,陌生男子的詢問聲、道歉聲,以及關門聲。
還有漸行漸近的腳步聲。
幾乎是下意識,雲渺的直覺便将那聲音的主人同方才那個跟蹤自己的男人劃上了等号。
她現在不能走了。
可是,她似乎也不應該留下來……
進退兩難之間,雲渺聽着門外走廊上的腳步聲,做出了決定。
一個令她自己也有幾分意外的決定。
她重又轉回身,看向自己身後之人。
隻是她的話還未說出口,對方便像是看出了她的意圖一般,率先給了她答案。
“我沒有管閑事的喜好,出去。”
男人的聲音同他的神情一般冷冰冰的,甚至有些生硬。
但也足夠明确、言簡意赅。
外廊上的腳步聲,幾乎已經停在了門前。
雲渺似乎已經錯失了最佳從門口離開的機會。
她不禁有些懊惱自己方才的決定,還有那點不知從何處生出的信任感。
不過她表現得依舊十分淡定,很是平靜地同人再次說了句“打擾”,便轉過身準備推門而出。
隻是比起先前,她的手中俨然多了一把長劍。
長劍出鞘,淺藍色的靈力裹着鋒利的劍刃,散發着森冷的光芒。
自方才起便一直冷着一張臉的男人卻在視線觸到雲渺手中那柄長劍時,猛然驚了一下。
而後,隻見其三步并作兩步,在雲渺推門而出之前,阻下了她的動作。
還不等雲渺反應,她便被人扯着拉到了屏風之後。
于此同時,門外也傳來了敲門聲。
“你先呆在這。”
男人再次開口,丢下這一句,他便朝着門口處走了過去。
雖不知發生了什麼讓對方改變了心意,但是雲渺知道,對方應該是答應幫自己的意思。
随着男人的動作,雲渺也小心地透過屏風之中的空隙往門口處看去。
伴着人聲,她也再一次看到了尾随之人的相貌。
甚至比起前一次,這一次因着距離更近,她也看得更清楚了些。
她的視線觸到對方下巴處的那顆痣,蓦然間,像是尋到了屬于那段記憶的鑰匙一般。
她想起了眼前人,究竟是誰——是李仲舟。
她好像同他唯一的交集便是自己方才入玄天宗兩月時參加的那場比試之中赢了對方。
他不會就因為這點事,特意埋伏在她下山的路上給她下了春蠱,還跟了自己一路吧……
許是男人語氣有些不善,又許是門外之人看到其散亂系上的衣襟以及屋内氤氲的熱氣,李仲舟并未多留,詢問了幾句便離開了。
男人也再次将門阖上,轉身折返,朝着雲渺所在之處走去。
很快,腳步聲停在了雲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