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從團藏的眼中看懂,他認為他老地優柔且糊塗了,才會對宇智波這個心腹大患如此放任。
但是隻有他自己能看到,無論是宇智波的線還是木葉高層的線都正在他手中緩緩滑落。
***
小櫻從攤主手中接回袋子,婆婆以為她沒看見,正低聲跟她講街上剛剛發生的“暴力執法”事件。
小櫻面色平和,心中卻冷下來。
或許宇智波确實幹出過幾件無可指摘的權力濫用案例,但是按今天的見聞來看,這個“暴力執法”的招牌背後指不定有多大水分呢。
她想起佐助君落寞的眼神,急于去尋找他的身影,和攤主客套幾句便離開了。
宇智波佐助早就離開了原來站立的地方,小櫻四處張望,他看起來也離開了這條街。
主人公沒找到,她卻掃到鳴人喪眉耷眼的樣子。
他從剛開始就一言不發,沮喪地跟在小櫻身後轉悠。
“鳴人,你怎麼了?”
漩渦鳴人擡頭看看她,又低下了頭,他的頭低聲音也低。
“你也覺得我是狐妖嗎?”
小櫻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失去語言功能一樣看着他站在原地。
當時的場面,如果要盡快脫身,擺事實講道理是沒用的,就算要跟他們把言語官司打到火影面前,得到的也不過是風言風語的嘲諷罷了。
庸人的流言就是這麼一種東西,代表不了事實,代表不了公道,甚至代表不了邪惡,它隻是這樣一種庸俗的東西,跟蒼蠅差不多。
說有害沒有多有害,說有益也沒有多有益,但是煩人,又有點惡心。
對付這樣的東西,如果想盡快脫身,不能用道德的感召,也不能用思辨的洗禮,有一種武器最有效,那就是恐懼。
隻有喚起他們的恐懼才能控制住他們放肆的行為。
所以小櫻利用了他們嘴裡的“真相”,量身打造了一面恐懼的鏡子。
數年的小寒山曆練給她的行事邏輯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影響,這樣思考問題、處理問題幾乎成為了她的本能。
在那個詭谲的武林,師太對門内弟子花心思最多的甚至不是修行,而是面對一個稀爛的世界裡各種爛人爛事的經驗。
今天的事說實在的,在小櫻看看來算不得什麼大事,她不是親曆者也不是被審判的對象,但是武林中真真切切會有不少“老江湖”在對付女俠時□□羞辱一波,将人激怒了再挑弱點下手。小櫻早早被告知處理這種人的方法。
她從未真正走進去,這反而讓她處理地更加果斷。
可是面對鳴人,她的本能,她流暢的邏輯,她豐富的師門經驗突然在嘴邊卡殼了。
小櫻知道這沒什麼不能說的,她可以直接對鳴人說這世界上就是很多人畏威不畏德,當你精力有限而又有人糾纏時讓他害怕是最有效的解決辦法,對抗惡意不僅限于指責對方的态度,也可以直接痛擊對方的弱點,讓他疼地爬不起來,再也不能對你這裡哔哔,那裡哔哔。
這沒什麼的,小櫻想,這就是世界真實的一面,她很小的時候就毫無障礙地接受了。
可她就是沒辦法對鳴人說出口。
她能看出鳴人的努力,她知道鳴人永遠需要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上的人抱有期待,隻要能夠得到回應和承認,他甚至願意完全換一個面目生存。可她也知道,能讓鳴人抱有期待的絕不是她口中的那個世界。
那麼,她該怎麼合理化自己之前的行為?
“鳴人,他們要一個假設,我就幫他們推演這個假設可能的結果。但是以我全科第一的智商,你怎麼可能覺得我會認同這種假設?”
“你覺得世界上會有癡迷拉面不可自拔的狐妖?”
鳴人擡起頭,在櫻醬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奈。
“這麼說的話,它五年前襲村難道能是因為對手打大叔求而不得?”
鳴人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個什麼心情,他覺得自己應該生氣,但是又有點高興。
“怎麼能這麼說!就算是狐妖也會喜歡拉面的!”他上上下下指着春野櫻,“手打大叔的拉面就是最強的!”
“而且,現在成績還沒有出來吧,你就說自己全科第一了?雖然我也覺得櫻醬第一八九不離十的說······”
“好吧好吧······”小櫻轉身而去,對身後鳴人堅持不懈的“拉面絕對能夠征服狐妖”的論調充耳不聞。
她檢查着街上漏掉的細節,走向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