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這是必要的過程,小櫻對自己說。
她還有更多的事要做,沒有時間停在這裡咀嚼難過。
“我暫時沒有治好這種疾病的能力,隻有辦法暫緩病情發展。”
維克多掩飾性地抽動了一下鼻子,他的淚水在眼中打轉。
諾拉和他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就像他們一直以來面對困難時一樣。
“不過,”春野櫻的狀态一下子從好鄰居串門模式調到了冷靜銳利的專業模式。
“我聽諾拉說了你的計劃,我認為這個方案是現階段的最佳選擇。”
她的眼中甚至帶着逼視的意味,“用低溫換取時間。隻要能多出幾年,對我來說足夠了。”
維克多抱住頭抓撓,又難掩沮喪地擡起頭來。
“不行,沒有時間了···我不能···”
實驗經費停了,他根本沒有辦法讓諾拉持續性地保持在低溫狀态裡。
“你是想說,你現在的公司停了這個項目?”
“這不是問題,我這裡有一份Morgan Le Fay 公司的項目合同。還是原來的實驗,還是原來的目标,資金給夠,你來負責。”
春野櫻掏出一疊紙遞向前方,她的聲音若隐若現地透露出誘惑的意味。
“怎麼樣?”
維克多的悲傷被強制打斷,他一臉呆滞地伸手接過來,好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如果你願意簽字,合同現在起就生效。當然,你也可以考慮考慮。”
他低頭仔細翻看合同。
諾拉看着局面風馳電掣地跑成這個樣子,她目瞪口呆。
***
從諾拉家出來,春野櫻穿過繁榮的街道,寬闊的馬路,随着人流在某一刻彙入了緊窄的巷子。
風一吹,垃圾味和塑料袋子一起向她襲來。
沒什麼,這種難聞的氣味簡直是城市貧民窟的标配。
她繞過一個比較深的污水坑,踩過比較淺的積水向家中走去。
現在是白天,路上的人比晚上多了不少。越是貧困、人員複雜的社區,白天和夜晚社會上的人數差距就會越明顯。這個社區顯然在哥譚警局中以犯罪率牢牢占據警官們精力的一席之地。
【等到晚上,那些富人區的生活才開始吧。要不然那些帶着燈光和音樂的噴泉用盡力氣擺出一堆姿态要給誰看?】
春野櫻不管裡櫻的酸言酸語,低頭專心緻志地避開各種“陷阱”,找到一條平安回家的路。
裡櫻發現前面走過來的路人,她突然來了興緻,聲音裡帶着興奮和幾不可察的惡意。
【難不成是給她看的?】
春野櫻擡起頭,對面的女人見是她,一下停住了腳步。
這是個中年女人,棕黑色頭發綠眼睛,臉上帶着濃妝,長着一張“我年輕時候很好看但是現在人老珠黃落魄了又沒有别的本事傍身隻能努力在臉上捯饬捯饬”的面容。
她瞟了春野櫻一眼,又抓住身前的衣服攏了攏,兩人心照不宣地往同一個方向走去。
她們穿過這個街區,路邊的人反常地多了起來。
這幾個相鄰的社區都是哥譚臭名昭著的賊窩,有點辦法的人都不會在這周圍久居。
這幾年,其中一個社區的名聲卻突然在這一片好了起來。
據說是因為這裡住着一個擅使刀又“水火不侵、百毒難克”的醫生。她專好和眼神不好,找上門來的各路罪犯友好交流,具有豐富以德服人的勸賊從良經驗。
因為她的出現,這個破破爛爛的小社區成了區内人皆“賢良”,區外蟊賊繞道的“桃花源”。
跟重金砸出來的富人區治安比不了,但是人們還是拖家帶口地努力往這周圍搬。
“就是因為你,現在房租都漲了。”女人嘟嘟囔囔地抱怨,卻在春野櫻拿出鑰匙打開房門後麻溜兒地跟着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