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研發有一個定律，叫雙十定律，指的是一款新藥的研發過程通常需要經曆十年的時間，大概需要花費十億美元。這個定律完美說明了新藥研發的特點：高投入、長周期。莫納德公司凍結你的項目未嘗沒有這方面的考慮。”

“但是，我們完全沒有按新藥上市的邏輯将成果投入市場。”

“第一，我們售賣的不是針對哪一種疾病的解決方案，而是時間，是所有人都想要的，面臨絕症時凍結的最後一秒。”

“第二，我們完全可以控制産品投放量，制造稀缺，撬動溢價的杠杆。”

“第一批倉位我打算拍賣出去，”春野櫻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說不定，一次就可以直接回本。”

“至于以後二期投放量增加了，從拍賣變成量産的大貨，那肯定是因為改進了生産方式啊，升級了設備，完善了流程，研究有了新進展，管它什麼理由。”

“如果你問這個世界上站在金字塔尖的人最不缺什麼，得到的回答應該是錢，如果你問他們對什麼最感興趣，那麼除了稀缺應該就是生命健康。”

小櫻攤開手，轉了個圈環視工廠，“正好，我們有永恒的那一秒，還有稀缺，想得到錢，跟那些人簡直完美互補。”

“你想想，”小櫻拍拍維克多的肩膀，“等咱們的資金回籠，新的項目立刻就能啟動，到時候我們會給哥譚提供多少就業崗位。這些人從Morgan Le Fay 賺到錢了就要吃飯穿衣，掙的多了還會想娛樂旅遊、結婚生子、置辦産業，總之就是升級消費，這又能養活多少人。”

“那些錢放在富豪的口袋裡也是放着，為什麼咱們不換來幹點正事呢？之前說過的那個大規模冷凍裝置的項目，等開完拍賣會咱們立刻啟動！”

維克多被說服了，他隻是對商業邏輯不太關注，但理解能力和學習能力都是人類中的佼佼者。

佼佼者伸出手，和春野櫻用力地握了握。

“不管怎麼樣，老闆，拍賣會有需要請跟我說。”

兩人在高聳的冷凍液儲存裝置下親切握手。

這時，伊麗莎白匆忙跑過來。

“···上帝啊，剛剛韋恩夫婦獨子的管家打電話過來，說韋恩少爺對咱們的冷凍倉有興趣，請兩位去韋恩莊園一趟！”

一個小時後，春野櫻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幾擺着兩杯茶，擺放茶杯的小碟子中還放着檸檬和白糖。

不用嘗，聞聞味道她就失去了興趣。

阿福端着茶壺站在布魯斯·韋恩身後，給了兩位客人一個疏離而禮貌的微笑。

“這是從英國進口的伯爵紅茶，可以加入檸檬和白糖調整.風味，希望兩位喜歡。”

維克多端起茶杯禮貌地喝了一口，春野櫻回了阿福一個同樣禮貌的笑容。

但她沒有伸出手，而是看向對面的韋恩少爺。

這位還在喪親之痛中的繼承人盡力擺出一副成熟的樣子。

但是他迷亂痛苦的氣息不是從哪個确切的行為舉止中流露出來，而是從周身每個遮掩不了的縫隙中緩緩滲出。

顯然，這段時間他過得并不好，母親和父親被人謀殺是一個方面，他必須要強撐出大人的樣子應付迎面而來的風雨是另一個方面。

春野櫻明白這種感覺。

恐怕沒人比她更清楚什麼叫命運的巨變，說起來是一夜長大，實際上卻是鈍刀子磨肉，是一天又一天的煎熬，一夜又一夜的輾轉難眠。

粉紅送她過來的時候，給了她一個十五歲的身體，她還沒弄明白長大到十五歲應該是什麼樣子，就在追趕一個接一個目标中轉眼變成了十九歲。

真是熬過來的四年。

看着眼前的韋恩，她突然感覺自己其實也沒弄明白十九歲應該成熟到什麼程度，但是她幾乎已經忘了當年的樣子。

那個弱小的自己，那個同樣迷茫痛苦的自己，她想不起來那個春野櫻是什麼樣子，也好像忘了那時的心境。

實在是裝了太久的強大穩重，裝了太久的舉重若輕，裝着裝着就成真了······

正在經曆生長痛，裝得還不夠駕輕就熟的布魯斯磕磕絆絆地說完了寒暄話，迫不及待地進入正題。

“···我想将我的雙親冷凍起來，用你們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