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兜終于兜不住了。
咔哒一聲,全程沒有出聲的野乃宇打開了盡頭的房門。
三人進入密室,裡面擺設非常簡易,隻有一個木桌和幾把椅子。
“我在這裡設下了屏蔽外界幹預的忍術。接下來,”她看向藥師兜“從你開始吧。”
春野櫻零距離圍觀了兩大間諜當庭鬥法,運用各種手段試探、采取交叉證據驗證。
好像聽了一堂全是幹貨的大師課,小櫻偷偷摸摸在腦子裡記筆記列思維導圖。
有點技癢,給她一間審訊室!她現在強得可怕!
最後,藥師兜終于證明了他就是院長的養子,那個經常被院長挂在嘴邊的卡布兜。
“這些照片都是團藏給我的,他故意誘導我,在照片中扭曲了你真實的樣貌。”
野乃宇看向那些她千百次珍惜撫過的照片,她對裡面的陌生人投入了那麼多年珍貴的感情,錯位的感情。如果今天沒有和兜相認,不敢想象······
“團藏告訴我,你是為了孤兒院的救助金才答應為他辦事。我請求他把你還給我,作為交換,我答應了為他殺一個人的條件。”
母親的後怕和間諜的冷酷在野乃宇臉上發酵成一種強烈的憤怒。
她一字一句地說:“那個人就是你。”
藥師兜倒是變得溫和起來,和母親重逢的快樂甚至讓他語氣輕快地說出自己的推斷,“您和我為根做過那麼多年間諜,知道太多秘密,他想讓我們自相殘殺,清除情報洩露的隐患。”
“按照根的習慣,他們一定布置了後手,确保我們今天都會死。”
藥師兜笑得眯起了眼,“還好走得早。既然團藏對我們起了殺心,媽媽要不要和我一起離開木葉?我們一起去一個沒有鬥争的地方,過普通人的生活。”
叛逃被他說得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那才不算什麼事,隻有媽媽才是重要的人。
如果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和媽媽離開忍村的控制,兜看向春野櫻,他已經開始琢磨給對方判死刑。
“讨論這件事還太早,”同為優秀的間諜,還是兜的媽媽,野乃宇四兩撥千斤,沒有戳穿他的心思。
她肅着臉看向春野櫻:“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你是怎麼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的,如果在這麼小的年紀就有這樣能力,你是團藏派過來的“善後”的人嗎?
那麼這一年多以來對孤兒院的付出算什麼,客店中的那番話又算什麼?
你真的,是為殺我而來的嗎?
“想說的?”春野櫻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她的臉色也不好看。
“我複盤一遍。”她的語氣沒了平時對木葉中人無可無不可的随意。
“你們的意思是,有一個叫團藏的人,利用院長和孤兒院迫使兜為他手下的組織工作。這個名為根的組織曾經是院長的效力對象,組織老大團藏不允許院長退出,得到兜以後轉而又利用他控制院長為其工作。”
“最終,”她的手指用力扣緊桌面,“設下計謀讓你們自相殘殺?”
野乃宇和兜對視一眼。
從春野櫻的描述來看,她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是的。”她們準備再看看。
小櫻果然又開口了,“這個團藏是木葉高層嗎?管事嗎?有實權嗎?”
回答她的是野乃宇,“團藏大人确實是木葉重要的高層代表。根部是由他一手創建的秘密組織。”
她笑起來,好像恢複成了那個溫柔的孤兒院院長,“知道這些事情對你來說太早了。我應該早點說的,謝謝你今天願意救我。”哪怕那隻是我的誘敵之計,但是甘冒風險現身的人是你。
野乃宇不打算再問她為什麼出現在那裡,已經沒有追根究底的必要了。
“那不重要,”小櫻當即開口。
一個擅長躲在背後玩弄陰謀詭計的人,一個輕賤别人性命的人,一個把為自己工作的手下當定期報廢品的人······小櫻想起木葉那些蛛絲馬迹。
在鳴人身後的,在宇智波一族事件背後的詭異之處,那些她明知道不對勁卻找不到根源的地方,木葉深處的黑暗終于開始浮現。
法爾科内巨大的虛像拔地而起,在逼仄的密室裡如同小山一樣,他俯視着春野櫻,展開了一個甚至算得上和氣的微笑。
世界上玩弄計謀和人心的可不隻有我。
你不會以為你那天真的前路上隻會出現一個冷血的劊子手吧?
昨天是我,今天是團藏,明天又是誰呢?
在木葉之内,你打算一直躲下去嗎?你又能躲到哪裡去?
法爾科内的臉上甚至浮現了夾雜着嘲諷的憐憫。
小老鼠,快藏好。
小老鼠,快快跑。
鐵鍬早已準備好,
一鏟下去沒命了。
你又能躲到哪裡?
“沒有那樣的事,”春野櫻突然出聲,“我從沒想過逃跑。”
話音一處,法爾科内的虛影瞬間消失。
跳躍的燭光讓她的眼中燃起了火焰,她的臉上金光和陰影晦明。
點着兩簇寒火的眼睛讓野乃宇繃緊脊背,或許她現在才算真正見到春野櫻。
“你們打算處理團藏嗎?如果你們也準備清理他,我們就算是朋友。”
無論是誰,小櫻早就下定決心,絕不會放過。
“生死熾然,苦惱無量,”
“發大成心,普濟一切,”
“令諸衆生,畢竟大樂。”
梅花樹下聽梵音的生活好像還在昨天,所有那樣的日子都成為她握刀的信念之源。
她答應過師太,答應過大師兄,她的刀會為每一個不平的時刻鳴響。
還真是有氣勢,兜心下暗忖。
但是,“我沒有時間陪你玩幼稚的友情遊戲。”
能夠被媽媽選來配合刺殺任務确實是很高的認可,但在他面前就隻是這樣了。畢竟還是個六歲的小鬼,張嘴就敢說出除掉團藏的大話,之前甚至不知道團藏是誰。
他看着面前的小不點,“媽媽信任你,我可以不殺你。但是你最好不要試圖把今天的事透露半點。否則——”兜斯文地笑起來,“我随時可以解決你哦。”
小櫻隻是看向野乃宇,“如果共同的敵人無法帶來友誼,那麼我們可以直接一點,我有一個扳倒團藏的粗淺計劃。院長願不願意聽一聽?”
在野乃宇眼中,此時的小櫻也恢複成了平時的樣子,坐姿筆直端正,帶着微笑。
小孩子的微笑真是乖巧又可愛,尤其是小櫻這樣的可愛女孩子。
但是,她突然發現,被她放棄掉的問題可能是關于這個回答的,關于未來的重要關節。
“小櫻,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到我身邊的?”
“那個啊,”小櫻随口答道:“飛雷神而已。”
不是像你們當間諜這樣難度很高的事情。
她練刀學知識學忍術,一直以來會的東西都在技的層面,把握不住人心,算不清進退,在謀略上一張白紙一敗塗地。
間諜?那簡直就是藝術的領域,絕不是執着于技的她能夠輕易參透的。
小櫻輕輕歎了口氣,臉上流露出一些内斂的羨慕。
藥師兜:!!!
他看起來已經風化成水泥像。
野乃宇歎了口氣。
她這小小的孤兒院究竟都招來了些什麼人物?
六歲學會飛雷神的怪物就不要用羨慕的眼睛布靈布靈看着她們了好嗎?
櫻醬的綠眼睛真好看啊。
小怪物有什麼扳倒團藏的計劃?
團藏有什麼地方得罪飛雷神大佬了嗎?
木葉的粉色閃光真讓人期待啊。
野乃宇的眼神信息量大到能飄彈幕。
不管在激動中風化成水泥雕像的兜,迎着野乃宇期待的目光,小櫻從背後掏出了她的小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