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前院接近三百平的面積,綠意蔥蔥,灌木旺盛,草皮也鋪得很好,曾凱走到角落的一個電箱旁按了下開關,自動噴灑機開始旋轉,水霧在陽光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的微光。
“你這麼在意花園面積,是想自己種點什麼吧,這家就這點最方便了,前院後院都裝了自動灌溉系統,房東本身也挺喜歡綠化的,你看這花園,伺候的多好?他對租客的要求也是這樣,能照顧好他這園子的,價格也好商量。”
是挺不錯的,房子内部結構和第一家大差不差,方方正正的小三層,總面積小了些,但也不多。
重新回到院子裡,安斯年有些意動,“月租呢?”
“三萬,押一付三,如果一年一次性付,那就三十五萬。”
“幾年一簽啊?”
他這民宿開起來,肯定不是一兩年的事兒,漲幅和重簽太頻繁也麻煩。
曾凱關了噴頭,在草皮上蹭了蹭腳底的泥,想了想,“他一般就一年一簽的,但要是好好談一下,兩年一簽應該也可以,嗯,不能擔保,得談。”
又問:“還去看第三家麼?那裡實在太偏,快到半山上了,路很不好走,但如果隻是論景觀的話,絕對沒話說。”
安斯年回想了一下手機裡的圖片,白牆灰磚的建築從腦海裡一閃而過,似乎是最有設計感的一個,“去看看吧,要是不行那就選這家。”
曾凱點點頭,“沒問題,但開車過去大概要一個小時,先吃午飯吧。來了南灣不能不吃脆皮乳鴿啊,我帶你到一家農場去試試,就離我們停車的地方不遠,包正宗包好味的。”
說到美食,安斯年恨不能舉雙手贊成,絲毫沒有異議,隻有“嗯嗯”。
很快到了地方,說是農場,其實就是個大型的農家樂,大中午的,餐廳大堂裡,四十多張桌子居然座無虛席,可見生意好到了什麼程度。
點了單等待上菜的功夫,曾凱忍不住提點:“小安,等會兒鴿子上來了,五分鐘内就得吃完啊,過了時間脆皮就沒那麼香了,哎呀,到時候你就知道什麼叫做‘一鴿勝九雞’,絕了我跟你說。”
“嗯,好。”安斯年笑着點頭。
其實作為一個合格的吃貨,他不光知道這些常識,連制作的秘訣也都一清二楚。
脆皮乳鴿的滋味,妙就妙在味覺的三重奏上。
第一重——脆!
牙齒破開玻璃紙般的脆殼時,“咔嚓”,像踩碎了一片焦糖凝結的薄冰,又像是咬破了一層金色的糖甲,汁水迸濺的瞬間,麥芽糖與鹵水經過高溫後散發的焦香瞬間炸裂。
第二重——嫩!!
鴿肉的纖維極細,蠶絲一樣,浸潤了十幾種香料的鹵香早已滲透骨髓,舌尖稍微壓一下就徹底化開,汁水會裹着特有的鮮甜滋味湧出,帶來幾分類似頂級和牛的脂香。
第三重——韻!!!
鴿肉咽下後喉頭回甘,陳皮與沙姜的辛香味在齒尖回旋,骨頭縫裡滲出若有若無的甘松藥香,這是粵洲鹵水千年流傳的獨特韻味。
這麼好吃的東西,制作起來也不簡單,預處理的時候就需要鎖鮮定型,要從鴿子頸部開口吹氣,使其皮肉分離,沸水燙皮後,冰水立刻收縮才能鎖住肉汁。
再然後,冷鹵慢沁,三刷三晾為脆皮上色,最後用150°的滾油不停地澆淋。這都還不算完,甚至連斬件也有訣竅,講究的是‘一刀斷骨’絕不拖泥帶水。
真正極緻的脆皮乳鴿,是時間與火候的博弈,是鹵水的溫潤、脆皮的暴烈、肉質的鮮嫩交融後能達到的最完美的平衡。
安斯年不覺吞咽了一下,被自己想象出的畫面饞死了。
店員托着木匾走過來,揭開蓋子,焦糖色的脆皮乳鴿卧在濃綠的芭蕉葉上,旁邊配了一碟五香椒鹽、一碟酸梅醬,鹹甜随意。
兩人都顧不上說話了,帶上一次性手套,“刷”撕下一條鴿子腿,“滋”連吮帶嚼的,一嘴一手的油星。
三隻乳鴿轉眼就隻剩了細細的骨架子。
吃了一頓大肉,泡上杯茶解膩,半癱在椅子上,實在滿足得很。
安斯年結了賬,曾凱也沒刻意争搶,隻是另外掏錢給他媽媽打包了兩隻乳鴿。
茶足飯飽後再來開車,人就有些昏昏欲睡了,曾凱将空調打到了22°,被冷氣一激,瞬間清醒了不少。
安斯年則趁這悠閑的空擋,閉上眼,進入空間看看自己的靈植。
喂過靈氣珠的勒杜鵑發育得最猛,幾乎要占據四分之一的空間了;嫩綠的蔥苗蒜苗蓬勃向上,散發着淡淡的清香;三株綠蘿親親熱熱的挨在一起,已經蔓延了油汪汪的一大片,它們不停向着小櫻的方向冒着側芽,很有些搶占地盤的勢頭。
本命靈植驕傲的獨踞正中位,已經開始舒展第三片芽葉了,原來的第一片長大了很多,能看出是個心形的葉子形狀。
安斯年一楞,轉頭朝着綠蘿的新芽看了兩眼……
很像啊。
難道自己的本命靈植居然是株綠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