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曾凱确實有點不好意思,是他直接連盤子一塊兒端了的。
但其實吧,他真的隻是想嘗嘗味道,滿足一下好奇心而已,但是排骨一入嘴……
卧槽!
他這輩子就沒吃過這麼香的排骨!!!
他也總算知道了女票說不出話的原因——太特麼好吃了,好吃到不知道該怎麼說,所有的形容詞都特麼是廢話,腦子裡就剩下吃吃吃!我要吃!!!
趁安斯年打電話就幾分鐘的功夫,兩個人把一盤子冰糖陳皮骨全給炫完了,汁兒都沒帶剩的。
馮樂樂舔了舔嘴角,眼神從盤子裡拔了出來,後知後覺的感到些丢臉。
可她又能怎麼辦呢?等腦子反應過來的時候盤子裡已經沒幾塊了,難道留下來讓别人感覺像是在吃剩菜,還不如清盤算了。
“不好意思啊年仔,就……太好吃了,一下子就被曾凱幹完了,等會還有人要來?你還準備其他菜了麼?要不,到時候我們倆少吃點?”
安斯年還沒說話,曾凱已經被女票厚顔無恥的栽贓驚呆了。
什麼叫他吃完的,他明明才吃了幾塊好不好,馮樂樂這家夥起碼吃了二十塊!!!
曾凱委屈啊,但他又覺得大男人嘛,眼淚隻能往肚子裡咽,不能當衆揭穿某些人的醜惡嘴臉。
他大力拍着安斯年的肩膀說,“兄弟,什麼也别說了,需要幫忙麼?我幫你打下手。”
安斯年:“……要不,你們幫我檢查一下房間?看看還有什麼疏漏的沒有。”别在廚房呆着就行。
“OK,沒問題!”馮樂樂迅速答應一聲,和曾凱推攘着上了二樓。
安斯年将空盤子放在洗碗機裡,笑着搖了搖頭,他原本的計劃中,三個人也就三菜一湯,兩葷一素搭配好,營養又健康。
沒想到等會還要再來兩個人,而自己準備的主菜已經喂了五髒廟,不知道輪回到哪兒去了。
确實不太夠,還得再做上兩道了。
想速度快一點的就是爆炒,他打開冰箱看看裡面的存貨。
為了應對開業,之前準備了不少的食材,稍微瞄上一眼,安斯年立刻有了打算。
那就來個爆炒雙脆吧,再添個白切雞,和原來準備好的蘿蔔牛雜、上湯南瓜苗,加起來四個菜,齊活兒。
爆炒雙脆裡的雙脆,指的是豬肚和雞胗,這道菜看似簡單,其實在魯菜系裡屬于最頂尖的難度。
一難,難在刀工。
雞胗去掉筋膜後改菊花刀,還算是入門級别。
豬肚取用的是肚子頭的部分,肉質比較厚實,正宗的做法,也得片掉外表的那一層皮膜,隻用中間最嫩的部分改網狀刀,這種刀法的要求得細膩到什麼程度?
得做到将豬肚拎起來的時候,像一張細密的絲網一樣,整張透氣透光而不散亂。
沒個十年八年的案闆功夫就根本别想成功。
這二難,就難在火候了。
講究的是‘少一秒則不熟,多一秒則不脆’,對油溫的把控簡直苛刻到變态。
安斯年跟着阿公學做菜的時候,就這一道菜,不知道費了多少功夫,重複了多少次,才稍微像了點樣子。
可誰叫他就喜歡這種爽脆的嚼勁兒呢。
一小會兒的功夫,豬肚和雞胗就切好腌制上漿了,作為配菜的筍片、胡蘿蔔片、黃瓜片也準備好了。
另一邊,白切雞煮得差不多,可以撈出來了。
安斯年将白切雞斬好擺盤,配好蘸料;砂鍋裡的蘿蔔牛雜撒上些芫荽直接端上了桌子;小火煨着的花生眉豆雞腳湯也加了鹽關了火。
這湯是專門給馮樂樂準備的,清甜滋潤,補氣養顔,很适合女生飲用。
就剩下南瓜苗和爆炒雙脆,等人來齊了再開火烹饪。
他正想着呢,窗外伸進來一支含苞的勒杜鵑,就在他眼前瞬間綻開了兩朵,像是有人伸出指頭比了個‘V’。
安斯年知道,這是有人到半山腰了。
嗯,兩個。
漸漸的,電驢的聲音由遠而近。
民宿頭一位客人呢,他打算出門迎接一下。
洗幹淨手,摘下圍裙,他随手捋了捋頭頂的卷毛,走到玄關,打開了大門。
“哇!哇哇,小安,你這些花怎麼弄的?怎麼就這麼幾天,就爬滿牆了?”水佬還沒停穩車就開始大聲叫喚了。
“請了個綠化公司弄的,還不錯吧?”
安斯年笑着回答,目光向水佬身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