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酸,很痛,渾身上下像是被人猛揍了一個晚上。
這就是甯初第二天睡醒之後的唯一感受。
可問題是……痛也就算了,為什麼他的肢體周圍會有一大片黏黏糊糊的不明液體!
【嗯……建議你做好心理準備再睜眼。】
系統哥的語氣裡也散發着一種淡淡的絕望。
昨晚甯初被困在人魚編織的夢境裡無法清醒,但屬性隻是一串數據的系統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天知道他都被迫目睹了些什麼……
星星點點的紅痕從烏發青年的鎖骨一路向下,直到将腳踝也染成绯紅才肯罷休。
甯初有些崩潰地看了眼床上快要将自己淹沒的人魚黏液,一大堆已經失去光澤的圓潤白珠堆積在他的腰側和四肢。
“……他是在耍流氓對吧,他就是在耍流氓!!!”
【勿cue,并不是很想回憶起來。】
“……”
人魚繁衍的條件不是隻有人體的溫度這一點,發.情期裡的雄性人魚都會擁有給配偶催化出生殖腔的能力,那些白卵隻有待在母體的生殖腔内,才能有機會被孕育出來。
而生殖腔的形成最少也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明知道甯初并沒有孵化的能力,昨晚的人魚卻還是執意要将他的周圍塞滿白卵,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後代會因此喪命。
這根本不像是在履行繁衍的義務,更像是人魚在用自己惡趣味的方式和甯初調情。
“我去他大爺的調情。”難得被逼出了髒話的甯初黑着臉用力捏碎了手裡的白珠,打開窗戶一揚手給最後的粉末也扔出了房間。
那天自己就不該在離開前還去看黑暗裡藏着什麼。
直覺害人。
好奇心更害人。
這些天他的嗜睡症狀八成也和這隻人魚脫不開關系。
甯初一頭鑽進了浴室就再也沒有出來,裡面嘩嘩的流水聲持續了一整個清晨,久到讓房間裡都漫起了一層水霧。
清風裹挾着絲絲縷縷的水汽飄向遠方,凝結在杯壁上的小水珠掠過清冽的檸檬香,最終緩緩落在男人的掌心。
“哥你别動,那不是你的!”
青晚眼疾手快地從青黎手中奪過盛滿果汁的玻璃杯,然後端端正正地擺在了甯初面前。
“……呵。”青黎氣笑。
“耶!”甯初鼓掌。
“鮮榨,少糖,冰鎮,嚴格按照你給的工序制作的。”青晚笑起來時少年感十足,小梨渦不停地在臉頰兩側蕩啊蕩,惹的甯初總想時不時地上手戳戳。
特殊消息的提示音準時響起,青黎垂眸看了眼裡面的内容,打斷了正在裝乖逗甯初開心的青晚:“走了,那邊可以交貨了。”
“真是煩人……甯初你在家等我回來哦,很快的。”青晚放下手中的刀叉,起身扣了頂黑色的鴨舌帽,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
“交貨?”甯初的尾音帶着一絲疑惑。
“嗯,據說那批貨是偷運出來的蟲族基因試劑和一些特殊武器,運輸途中一直在被蟲子們瘋狂地圍堵,父親擔心利爾維亞裡魚龍混雜不安全,所以讓我和我哥過來盯着。”
青黎在弟弟解釋完後,微微點了點頭以示肯定。
“那,我能和你們一起去嗎?”甯初的語氣聽起來有點無奈:“在别墅裡待着就總想睡覺,醒來後渾身都疼得厲害。”
這話倒是一點不假,畢竟甯初今天早上可是剛經曆過人魚對他“友好”的溝通。
現在讓他一個人留下,那和直接去通知人魚你可以大吃特吃了有什麼區别。
青黎很幹脆地遞給了甯初一個造型奇特的胸針,正面的圖案是日月交織,而背面卻是白骨森森。
“對面那夥人都是穿梭在各個星系之間的亡命之徒,基本都是些讓人難以理解的瘋子,你去了之後别搭理他們就行。”
“好哦。”甯初接過這枚代表着信物的胸針,随手别在了衣領下方。
豔陽如熔金般灑落在海面,浪花卷起綿密的泡沫拍打着礁石,為寂寥的海岸線增添了幾分活力,甯初拾起一枚純白到沒有任何雜質的貝殼,童心大發地将它貼在了耳畔。
“都說最近丢失了一隻人魚,沒準這貝殼裡能聽見人魚的吟唱。”少女婉轉動聽的聲音在又一次浪花翻湧後從甯初身後傳來。
那是一個看上去最多十六七歲的女孩。
一頭蓬松到腰部的淡藍色卷發,女孩的臉型柔和精緻,深邃的眼眸下透着一絲不健康的暈紅,整個人纖瘦到如同飄落而下的飛羽。
“你一個人在這裡站了很久,是沒有夥伴嗎?”女孩柔柔地問出了聲。
“不是哦,他們貌似快要把你的老大給逼瘋了。”
不遠處的一艘巨大遊輪的甲闆上,腳邊已經堆滿了煙灰的寸頭男人被氣到抓耳撓腮,面紅耳赤,反觀他對面坐着的青黎則是一臉的氣定神閑,甚至還有心情往咖啡裡多加了一塊方糖。
青晚百無聊賴地靠在青黎身旁,一會将腰側的槍支掏出來上個膛,一會把腕間綁着的匕首拔出來擦擦幹淨,總之從頭到尾就沒閑下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