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給好看的人畫畫,可以邀請你做我的模特嗎?”莫溫向甯初自報了家門,舉起手中沾滿顔料的畫筆晃了晃。
莫溫,和傳聞裡的一位黑暗女巫同名,這個不論被勇士殺死幾次都會再度複活的壞女人一直以來都被人們當成是邪惡的化身。
黑暗女巫經常會将自己僞裝成無辜可憐的小女孩形象,喜歡一切與罪惡有關的東西,當然了,她也很擅長創作出能取悅到自己的藝術品。
就像現在這樣——
“畫筆勾勒不出你美的萬分之一,我想隻有死亡能将其永存。”
哇哦,長得可愛的妹妹都很語出驚人呢。
莫溫的眼眸裡劃過一抹癫狂,她拉着甯初走到自己的畫闆前,咬破手指将畫作的最後一筆用鮮血完成。
猩紅的顔料與血液融于一體,女孩癡迷地對甯初低語道:“獻給你,我的缪斯。”
甯初看清她身後那副畫的内容後,頓時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痛……
畫中蒼白到毫無生機的青年沉睡在深黑的海浪之中,單薄的襯衣被打濕後緊貼着皮膚,欲蓋彌彰的感覺比全身赤裸還讓人想入非非。
從海水裡滋生而出的濕滑觸手将他的四肢以各種誇張的角度撕裂開來,血污混合着浪花的白沫綿延出天際。
斷裂的傷口上盛開着以血肉為食的嬌豔花朵,它們的藤蔓在刺穿了心髒後死死纏繞上青年痛苦又帶着詭異歡愉的臉頰,整副畫作的色調恐怖又旖旎。
“在死亡的一瞬間才能享受到極緻的快感。”莫溫舔了舔指尖流淌而下的血迹:“不知道死神和欲望,是誰來得更快一些?”
是你的變态來得更快一些,妹妹。
“想知道這些花為什麼會從心髒裡破土而生嗎?”
“個人癖好?”
“當然不是。”莫溫踮起腳尖,冰涼的手指抵上甯初的胸膛,嗓音輕柔到快要被海風給吞噬:“因為我看見你的心是空的,這裡沒有記憶,也沒有感情。”
女孩的視線越過甯初望向了遠處的青黎青晚,有些意味深長地勾起唇:“這顆心髒裡永遠,永遠都不會有愛意的存在。”
甯初不發一言。
“所以代表着謊言和欺騙的三色堇,借着你的血肉來肆意生長,它永不凋零。”
“這花聽起來不錯,可以考慮買一束回去養着。”甯初口吻淡然,神色裡看不出絲毫的端倪。
甲闆那裡的交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結束了,為了避免再被莫溫用獵奇的死法留在她的畫作裡,甯初還是決定先走為妙。
就在他和女孩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對方突然開口道:“和我做個交易吧,穩賺不賠的那種。”
莫溫的臉上露出和她可愛的外表完全不适配的成熟神态,這讓甯初不論怎麼看都會将她幻視成那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黑暗女巫。
果然下一秒,卸下了僞裝的女巫就主動解開了這個謎團。
莫溫有些苦惱地敲了敲頭,精緻的小臉上劃過了一絲煩躁:“我一直用來維持容貌的魔藥最近見鬼地出了問題,不管我怎麼更換配方都起不了效果。”
“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有天會突然變成老太婆吓暈所有人。”
想起人們口中描述出的黑暗女巫恐怖的面容,甯初眼底的笑意加深:“我的魔藥學成績可是所有科目裡的倒數第一,你确定嗎?”
“誰要你幫我調魔藥了?”莫溫有些無語地磨了磨牙:“我隻是缺一味在黃金拍賣會上都買不到的原料罷了。”
“說來聽聽。”
“我需要那對雙子體内的S級異能源,這樣就可以永遠穩定住魔藥的效果了。”
“你要我……殺了青黎青晚?”
乖乖,這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對啊。”莫溫很痛快地承認了:“靠我自己确實動不了他們,但你似乎不一樣,雙子看向你的眼神簡直溫柔到能溺出蜜糖來。”
“啧,你們之間不會是什麼惡俗的三角戀情節吧?”
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句話确實沒錯,隻不過沒有戀就是了。
眼瞧着青黎青晚已經有朝這裡走來的趨勢,莫溫很快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瓶魔藥扔給甯初:“找個機會讓他們把魔藥全部喝完,到那時你就能命令他們做任何事了。”
“女巫小姐。”甯初的唇角牽起溫和的弧度,嗓音如同溪流般娓娓道來:“怎麼就那麼肯定,我會幫你殺了青黎青晚?”
“因為你不愛他們。”莫溫粲然一笑,用輕快的語氣吐出了最無情的話:“拿兩個不重要的人來換取對你來說很重要的回憶,這筆買賣難道還不劃算?”
“我能感覺的到,那條記憶的長河裡藏着一個你想用生命來保護的人,隻可惜你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
甯初的面容有了一絲松動,的确,沒有人不會對自己一片空白的過往産生好奇。
但有點奇怪的是,以往一直都會在腦海裡替甯初分析局勢,權衡利弊的系統這次居然一聲不吭,不論甯初怎麼戳他都是毫無反應。
莫溫滿意地欣賞着甯初有些動搖的神色,她優雅地撩了下頭發,眉眼裡滿是勢在必得的自信。
“魔藥的生效時間為一天左右,希望下次再見面時,我的缪斯能給我帶來一份超贊的驚喜。”
“祝我們——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