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躲過男子的手,他彎腰拾起傘,哼笑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随行的幾人中便有一人接過話頭道:
“這大雨天的,光是吃飯有什麼意思?前面就有個私人的浴堂,不如我們包個場子,邀着小美人同我們一起快活快活如何呀?”
‘陸容’之前躲在暗巷裡時已經淋了大半晌的雨,盡濕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鮮明得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線。四人垂涎地盯着她那一把細腰,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其中兩個走到陸朝身後,剩下的兩個仍站在前方,将路堵得死死的,前後相連着圍成個圈,是個将她包圍起來的架勢。
陸朝笑起來,“幾位這是不讓我走了?”
男子嘿嘿笑道:“小美人,勸你乖乖聽話和我們走,别逼哥哥們對你動粗,否則受傷的可是你自己。”
陸朝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本來不想惹事的,畢竟若是惹出了麻煩,他阿姐準要念叨他。
可想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居然能被一群醉漢調戲至此,這若是還能忍下來,那他陸朝就真的妄為陸家子嗣了。
“好啊。”
絲毫未曾意識到自己眼下正頂着陸容身體的陸小少爺扔下傘,在蒙蒙雨霧中活動了一下筋骨。
“走吧。”
浴堂裡幾乎沒什麼人,老闆娘撐着腦袋坐在櫃台後,看着‘陸容’在四個男子的包圍下走進來,為首的男子還掏出一錠銀子放在台面上,說要包下她們的湯池,原本昏昏欲睡的腦子立刻清醒了過來。
她猶豫着不知該不該去接那錠銀子,目光在‘陸容’臉上看了一圈,忍不住期期艾艾地開口問她:“這位,這位年輕人,你,你和這幾位公子,你們認識嗎?”
為首的男子不耐煩地一腳踹開了櫃台前的盆栽,花盆登時碎裂,驚得老闆娘抱頭躲竄,她哆哆嗦嗦地将銀子握在手裡,忙不疊地掀開了簾子。
“幾位,幾位裡面請。”
‘陸容’就在四人的包圍之中進了浴堂,她十分有閑情逸緻的慢悠悠脫下外袍,又解了腰帶,将自己的一頭長發盡數紮起。
她在做這些的時候,四人就一直在旁看着,‘陸容’的臉在這迷蒙的霧氣之中顯出了一種蠱惑人心的媚态,她斜睇着一雙美目,目中似是聚着一汪春水,那春水波動,像是在無聲地勾引着人。
——來啊,過來啊。
身量最高的男子最先受不了這誘惑,淫|笑着走了過去,“我來了小美人,先讓哥哥抱抱。”
然後他就被‘陸容’一腳踹進了池子裡。
陸朝挽起衣袖,嘴角的弧度持續擴大。
“來,下一個要抱的是誰?”
***
不知過了多久,浴堂的門被刷的推開,程昕掀開簾子,提步邁了進來。
‘陸容’彼時已經被四人合力按在了池子邊緣,那四人被她揍的鼻青臉腫,臉上大大小小地挂了不少彩。她自己也挨了一巴掌,右邊臉頰紅腫一片,嘴角都破了皮。
程昕看着最上方的男子壓在陸容身上,一雙手正蠻橫地撕扯着她的領口,嘴裡還不幹不淨地罵着,“這臭丫頭,居然如此難纏。”
胸口處裸露出的瑩白肌膚刺傷了程昕的雙眼,程昕從靴中掏出個物件握在手中,一言不發的走了過去。
陸朝還在費力地踢踹着身上的男子,突然覺得擒着他手腕的力道一松,下一刻,壓着他的男子哀嚎一聲,整個人先是倒在他身上,随即又被額外襲來的力道踹到了一邊。
咚!
男子的身體撞在牆壁上,猛地吐出一口血,陸朝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轉頭去看那男子,目光先落在他腹部那道明晃晃的刀口,緊接着又移到了握着刀的來人身上。
程昕的目中血紅一片,他極為利落地收拾了剩餘的三人,在一片哀嚎聲中執着匕首,踏步向陸朝而來。
陸朝還躺在地上,下意識地用手肘撐着地,向後退了兩步。
陸容的記憶不會同步給他,他并不認得程昕,卻直覺這人十分危險。
陸朝聽見這人說,“你為何,總是喜歡找麻煩?”
“陸朝,你為何,不能乖乖地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