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把水灑了,見到我不開心嗎?”
秦懸抱着豐水,下巴輕輕擱在對方肩膀上,每一次吐息都像是毒蛇吐出蛇信子。
豐水沒有掙紮,甚至什麼也沒說,隻是任由他緊緊抱着。
“你最近休息得很不好吧?我也是。” 秦懸根本不在乎豐水的回答,自顧自地說着,“你知道我滿心歡喜回來,卻看到爆炸時是什麼感覺嗎?”
豐水冷不丁開口:“我猜,就像你告訴我的一切都是假的一樣,充滿不安。”
“你都知道了。” 秦懸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說出這句話後,才意識到這是句廢話。
“你知道嗎?前段時間,其餘大型星盜團全部被抓了,我猜,是老大和帝國做了什麼交易,可為什麼呢?什麼樣的交易能讓他心甘情願地說出這些東西?”
秦懸的手指緩緩從豐水的肚子上劃過,最後落在對方的脖子上,來回撫摸,神情不明,“我了解老大,他不是那種因為折磨就說出這些東西的人。”
豐水摁住他的手:“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我隻有一個要求,坐着說。”
他臉上沒有害怕,隻有深深的疲倦。
房間裡隻有月光照進來,他看着豐水,對方黑壓壓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宛如一幅水墨畫。
他松開手指,拿走豐水身上的終端,帶着對方走向沙發。
豐水的穿着跟之前并無差别,隻不過上衣的尺寸明顯大了很多。
而且他的臉上再也沒有那種期盼孩子出生的表情,反而帶着明顯的悲傷。
他在悲傷什麼呢?是為自己的命運,還是對他們仍有一絲憐憫?秦懸不得而知。
可但凡想到對方若是還對他們有一點感情,心中某處就忍不住顫抖,像是被撥動了心弦。
豐水已經懷孕 6 個月了,但他的行為根本不像是一個孕婦。
他直直地坐下,肚子被擠壓,憋出一聲壓抑的痛呼。
那種痛苦很輕,被他壓在喉嚨裡,隻有猛然繃緊的身體才能讓人察覺。
秦懸一直在觀察他,自然也留意到這個舉動,對方不想要這個孩子,已經很明顯了。
“你知道嗎?網上都在為你請願,很快,也許你就可以堕胎了,到時候,國王會親自為你修改規則。”
豐水語氣涼涼:“很快?”
自從了解到秦懸的真實性格後,他便對對方有了防備和反感。
他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出自于善意的提醒,于是問:“所以呢?”
秦懸笑了:“可你等不到了,在那之前我就會帶走你。”
豐水冷靜開口:“這裡是帝國,而且很多人都見過我的長相,你不可能把我帶走的。”
“怎麼不可能?” 秦懸不屑一顧,“我連帝國都進來了,怎麼會帶不走你?你知道的,我最想挑戰的就是不可能。”
豐水搖頭。
秦懸以為他要說你不可能做到,沒想到豐水隻是說:“我并不了解你。”
他目光平靜,隻是陳述了一個兩人都知道的事實。
秦懸握着豐水的終端,力氣忍不住大了些,終端裂開一條縫隙,他很快收回力氣:“不小心弄壞了,不過你以後也用不到了。”
秦懸慢慢站起來,他的身影在背光下被拉長,又寬又大,将豐水牢牢籠罩在内,像是一個黑色的密不透風的籠子。
“這個孩子,将會被我剖出來。”
“什麼意思?” 豐水瞪大了眼睛,他仰起頭,盯着神色不明的秦懸,嘴角扯出一個笑容,隻不過那笑容極其苦澀,“果然,你是要殺了我。”
“不,我喜歡你都來不及,怎麼會殺了你呢?” 秦懸走上前抱住豐水,近期的痛苦已經讓他的聲音染上瘋狂,再也不複之前的文質彬彬。
“我隻是要把老大的孩子剖出來,然後用你的身體,繼續生育,為我生個孩子吧,豐水。”
豐水盯着秦懸,一字一頓:“你瘋了。”
秦懸猛地将手中的終端甩出去,終端在地上彈跳了幾下,發出咔嚓的聲音,徹底碎了。
“我不是瘋了,我是想開了,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嗎?就因為給你摘那些酸果子,我沒有留在飛船上和兄弟們共患難,也沒有仔細确認這個計劃到底是不是陷阱。”
“如果是這樣的生活,那我甯願你殺了我。”
豐水突然出聲,打破了他的幻想。
如今的他,早已不再是那個輕易被哄騙,容易相信他人的人。
秦懸抱着他,力道大得幾乎要将豐水捏碎。
“怎麼,你就那麼不樂意?”
“我們本來就是敵人。” 豐水肚子絞痛,幾乎說不出話,但仍艱難表明立場。
秦懸冷笑一聲,語氣近乎殘忍:“你該記得,當初能讓你失去記憶,那些手段照樣能用,等再來一遍,你自然會願意。”
經曆過跌宕起伏後,秦懸的性格早已不複往日冷靜,此刻神情透着狠戾。
随後,秦懸帶走了豐水。
作為偷渡者,他隻能偷渡離開。
其實他不該冒險,但星盜團被抓,他根本無法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