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燥的冷風呼嘯。
梁小慵的心腸一瞬間變得很軟、很酸,她看電視也最見不得生離死别的橋段,遑論是真實發生的事。
那些偏見放下的此時,她感覺丁蘭時像一隻敞開的貝殼。
裡面脆弱不堪。
他還在夢呓:“别走……别……”
梁小慵猶豫一下,别扭地拍了拍他的手,“我不走。”
這話講完她就後悔了。
好傻。
她在幹嘛?
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丁蘭時的手仍然緊緊箍着她,梁小慵費勁力氣,甲片掰折了才讓他松手,送上醫生們擡來的擔架。
她跟着一并上了救護車。
被攙扶着站起來時,她才感到膝蓋一陣劇痛,應該是摔的那一下,全破皮了。
到醫院,她脫下褲襪,白生生的膝上血肉模糊。給她上藥的小護士跟着抽了一口氣,問怎麼這麼嚴重。
梁小慵剛想回答,沾着碘伏的棉棒湊過來,她的眼淚比聲音更早出來。
纏好紗布,她問丁蘭時的情況。
“他啊,都是皮外傷,沒有什麼問題。”小護士說,“已經包紮好了,在203病房。”
梁小慵結了住院費,一瘸一拐地去了病房。
丁蘭時已經醒了。
半坐在床上,臉色蒼白。午後的光渡在他的身上,半透明的光質,像一塊冰。
聽見門開,他的視線也移過來。
梁小慵站在床邊:“你醒啦。”
丁蘭時又把視線移開了。
除了最開頭那句“離我遠點”,梁小慵還沒聽他講過第二句話。
她問:“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話?”
丁蘭時:“沒什麼好說的。”
他的口吻很平淡。
與他的人一樣,如同冬日虛幻的霜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