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川站在秦悸宇身後,看着好友顫抖的背影,疼得眼眶發酸。她輕輕将秦悸宇攬入懷中,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樣說道:“小宇,想哭就哭出來吧,别憋着。”
窗外,林淮煜的吉他聲依舊斷斷續續,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凄涼。他的手指已經被凍得通紅,指尖在琴弦上按出的血痕混着冰霜,可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隻是一遍又一遍地彈奏着那首承載着兩人回憶的曲子。
秦悸宇在趙淩川懷裡哭了很久,直到淚水将她的衣服浸濕大片。他擡起頭,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淩川,我是不是太敏感了?”
趙淩川捧起他的臉,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小宇,你不是敏感,你隻是太缺乏安全感了。經曆了那麼多,你害怕失去,這不是你的錯。”她頓了頓,又說,“但林淮煜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個直男,不懂得怎麼表達。”
秦悸宇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閉上了。這時,手機再次震動,是林淮煜發來的一段語音。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了。
“阿宇,我知道錯了。”林淮煜的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我不該那麼不耐煩,不該說你胡思亂想。你不是胡思亂想,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他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那個小學妹,我已經跟她說清楚了,以後不會再和她有任何聯系。我愛的人,自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
“你說我們不合适,可我不信。”林淮煜的聲音漸漸哽咽,“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軍訓時的相互扶持,舞台上的深情告白,還有那麼多個一起學習、一起吃飯的日子。這些回憶,難道都要因為我的一句錯話就抹去嗎?”
“阿宇,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林淮煜幾乎是帶着哭腔喊道,“我會用行動證明,我值得你信任,值得你愛。我會把你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呵護着,再也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
語音結束,秦悸宇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他想起和林淮煜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溫暖的瞬間如潮水般湧來。他突然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割舍這份感情。
趙淩川看着他的反應,輕聲問道:“小宇,你怎麼想?”
秦悸宇咬了咬嘴唇,擡頭望向窗外。林淮煜還在那裡,固執地彈奏着,寒風将他的頭發吹得淩亂,可他的眼神卻堅定無比。
“我......我想見他。”秦悸宇終于說出了這句話。
趙淩川露出欣慰的笑容:“好,我陪你下去。”
兩人下樓時,林淮煜正抱着吉他蜷縮在路燈下,整個人凍得瑟瑟發抖。聽到腳步聲,他猛地擡起頭,看到秦悸宇的瞬間,眼睛裡亮起了光芒。
“阿宇......”林淮煜聲音顫抖地喚道,想要起身,卻發現雙腿已經凍得麻木。
秦悸宇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看着他通紅的手指和臉上的冰霜,心疼得不行:“你怎麼這麼傻?”
“因為我不想失去你。”林淮煜伸手想要觸碰他,卻又害怕被拒絕,手停在半空中,“阿宇,我真的知道錯了。”
秦悸宇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裡,放聲大哭:“笨蛋,以後不準再這樣了。”
林淮煜緊緊抱住他,仿佛抓住了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不會了,永遠不會了。我保證,以後有任何事情,我都會第一時間和你說,不會再讓你誤會,不會再讓你難過。”
趙淩川站在一旁,看着相擁的兩人,嘴角露出微笑。她悄悄轉身離開,給他們留下獨處的空間。
寒夜中,路燈将兩人的身影緊緊交織在一起。林淮煜輕輕擦去秦悸宇臉上的淚水,低頭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阿宇,我愛你。”
秦悸宇擡起頭,眼神中滿是愛意:“我也愛你。”
這一刻,所有的誤會與争吵都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兩顆緊緊相依的心。他們知道,未來的路或許還會有風雨,但隻要彼此相伴,就沒有什麼困難是無法克服的。而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也将在經曆考驗後,變得更加堅固,更加珍貴。
林淮煜顫抖着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起秦悸宇的臉,拇指輕輕擦去他眼角殘留的淚痕。寒風依舊呼嘯,可此刻他懷中的溫度卻讓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暖。"阿宇,"他聲音沙啞,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我們回家好不好?"
秦悸宇靠在他肩頭,聽着熟悉的心跳聲,輕輕點了點頭。林淮煜費力地站起身,雙腿因長時間蜷縮發麻,卻仍緊緊摟着懷裡的人。他将秦悸宇扶上機車,脫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他,又把圍巾仔細地圍好,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易碎的珍寶。
"抱緊我。"林淮煜發動機車前,回頭認真說道。秦悸宇環住他的腰,臉頰貼着他的後背,柑橘香混着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鑽進鼻尖——那是林淮煜凍裂的手指滲出的血。他心裡一緊,手臂不自覺地收緊。
路上,林淮煜特意開得很慢。經過便利店時,他停了下來,小跑着進去買了杯熱牛奶和暖手寶。"先喝口熱的。"他擰開蓋子,遞到秦悸宇嘴邊,眼神裡滿是關切。秦悸宇喝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滑入胃中,也暖了心。
到家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林淮煜牽着秦悸宇的手走進屋子,打開暖氣,又放了滿滿一缸熱水:"泡個熱水澡,别着涼了。"他轉身要走,卻被秦悸宇拉住衣角。
"一起。"秦悸宇聲音很小,卻堅定。林淮煜的呼吸一滞,看着少年泛紅的耳尖,喉結滾動了一下,點了點頭。
氤氲的水汽中,兩人緊緊相擁。林淮煜輕輕擦拭着秦悸宇的後背,動作溫柔至極。"阿宇,"他在對方耳邊低語,"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秦悸宇轉過身,伸手撫摸着他凍裂的手指:"我也有錯,不該那麼輕易說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