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晨霧還未散盡，秦悸宇裹緊黑色風衣，口罩邊緣凝着細碎的白霜。街角早餐鋪的蒸籠騰起白霧，他習慣性摸向口袋裡的胃藥——自從重逢後，胃部的痙攣愈發頻繁，像是在抗議他刻意築起的防線。

“阿宇！”

金屬鍊的脆響混着柑橘香撲面而來時，秦悸宇的手指剛觸到油條紙袋。林淮煜氣喘籲籲地站在他身後，西裝領口歪斜，顯然是匆忙間套上的，發絲淩亂地垂在額前，琥珀色的眼睛裡盛滿血絲。秦悸宇後退半步，後腰撞上早餐鋪的鐵皮櫃，油條碎屑簌簌落在地上。

“别躲了。”林淮煜伸手撐住櫃子，将人困在狹小的空間裡。他的呼吸掃過秦悸宇口罩邊緣，“我在這等了三個清晨。”秦悸宇别開臉，卻瞥見少年腕間的金屬鍊——那是他高中時送的生日禮物，此刻纏繞在蒼白的皮膚上，勒出一道紅痕。

工作室的門被重重推開，秦悸宇跌坐在皮質沙發裡，口罩下的心髒狂跳。林淮煜反鎖房門，晨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紋路，金屬鍊随着動作在鎖骨間晃動，像極了三年前某個晚自習，他偷偷牽住秦悸宇的手時，鍊子擦過課桌的聲響。

“我欠你的那10萬，你知道了吧。”秦悸宇盯着對方皮鞋上未擦淨的泥點，聲音悶在口罩裡，“你母親給我爸的封口費，我根本......”

“我知道。”林淮煜突然蹲下，與他平視，“半年前我就查清楚了。”他的指尖擦過秦悸宇手背，“阿宇，你以為我生氣的是錢？”

秦悸宇猛地擡頭，口罩下的睫毛劇烈顫抖。林淮煜繼續說：“我氣你甯願相信‘被買斷的感情’，也不願相信我。氣你胃疼到住院都不肯接我電話，氣你在異國街頭拍藍花楹的樣子，像極了當年在天台偷偷抹眼淚的少年。”他的聲音突然哽咽，“更氣我明明找到了你，卻隻能看着你用假名字、假痣把自己藏起來。”

空氣驟然凝固。秦悸宇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混着林淮煜沉重的呼吸。窗外的麻雀撲棱着翅膀掠過玻璃，打破了死寂。

“還有......我聽他們說你已經有男朋友了。”秦悸宇扯了扯口罩，試圖讓聲音聽起來平靜，“既然這樣，我們......”

“我是有男朋友。”林淮煜突然輕笑，笑聲裡帶着苦澀與釋然。他掏出手機，鎖屏壁紙是張模糊的偷拍——秦悸宇在工作室樓下低頭買藥的背影，“他很可愛，很努力，我們說要考一所大學，可他最後一聲不吭的走了。”

秦悸宇的瞳孔猛地收縮。林淮煜的手指撫過手機屏幕，繼續說：“我找了他三年才找到。現在他站在我面前，卻問我要不要分手？”他突然傾身逼近，柑橘香将人徹底籠罩，“阿宇，你覺得我會松手嗎？”

“我不值得......”秦悸宇的抗議被堵在喉嚨裡。林淮煜的指尖勾住口罩耳繩，輕輕一扯，布料滑落的瞬間，他的唇精準地覆了上去。這個吻帶着暴風雨般的侵略性，牙齒磕在秦悸宇的唇角，嘗到一絲血腥氣，卻又在下一秒轉為溫柔的輾轉。

秦悸宇掙紮了半秒，雙手抵在對方胸前的力道漸漸化作顫抖的擁抱。三年的思念、愧疚與倔強在此刻決堤，他嘗到林淮煜淚水的鹹澀，混着對方舌尖殘留的薄荷糖味道。金屬鍊冰涼的觸感滑過手腕，林淮煜扣住他的後頸加深這個吻，仿佛要将分離的每一秒都補回來。

“不準再說‘不值得’。”林淮煜抵着他的額頭喘息，拇指摩挲着秦悸宇右眼角的假痣，“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他的指尖依次劃過泛紅的眼眶、顫抖的唇瓣、心口的位置，“都是我愛的。”

秦悸宇突然将臉埋進對方頸窩，聲音悶得發顫：“我以為......你會恨我。”

“我隻恨自己不夠早找到你。”林淮煜的下巴蹭過他的狼尾發型，懷裡的人比記憶中更瘦，骨骼硌得他心疼，“以後換我守着你，嗯？你的胃藥我來盯着吃，噩夢我來哄，還有......”他突然輕笑，“那個叫悸霄的攝影師，我要正式追求他。”

窗外的陽光不知何時鋪滿了整個工作室，藍花楹标本在光影中輕輕搖曳。秦悸宇擡起頭，晨光落在林淮煜眼底，将琥珀色染成溫柔的暖金。他伸手觸碰對方腕間的金屬鍊，鍊子纏繞的形狀，恰好是個未完成的圓。

群聊名稱：永遠的四人組

成員：林淮煜、陳暮、趙淩川、秦悸宇、蘇然、周遠等23人

林淮煜：@所有人老婆回家了！[撒花][撒花][撒花]

陳暮：！！！！！！！！！！！！

陳暮：等等等等！！！！！！！！！

陳暮：煜哥你說的老婆是我想的那個小宇嗎？？？？？？？？？？

趙淩川：[震驚][震驚][震驚] 所以今早的對峙成功了？！

蘇然：發生什麼事了？誰脫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