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r沉默了。
因為她早已将【博士】與多托雷區分看待,竟失職的忽略了丹羽久秀很可能隻知道當初背後捅了他一刀,還緻他死亡,利用他的心髒欺騙傾奇者的人是愚人衆執行官第二席「博士」,而未必知道其名為多托雷。
【是「博士」。】
sir補充了一下。
雖然多托雷隻是被送往其他世界當讓男同絕望的理工男木頭去了,算是活着。但在提瓦特,除去空白靈魂所造的切片外,誰敢說這個世界還存在完整的多托雷呢?
所以……
【他死了哦。】
——沒死也回不來了。
這确實是個好消息……
丹羽久秀沒有做聲。
sir的語氣詞總是像特地加上的一般,平靜而冷漠。這反而讓他生出了幾分好奇。
他有預感,在他要開口時,這方框絕對會搶先發言......
【不是人偶傾奇者做的,也不是我做的——嗯,當然。也不是我的使者們做的。】
果不其然在他假裝要開口提問的時候,sir又開始輸出文字與音頻了。
【提瓦特不需要兩個正身「博士」,所以我的【博士】頂掉了殺害你并欺騙了傾奇者的「博士」而存在世間。】
【與我而言,他是個有善心的孩子。所以在此,我便與你多言了與他有關的事情。】
【不久後我會幫你測試你離開踏鞴砂的可行性,若可行,我會帶你去鳴神大社見他們……哦。還有傾奇者。若不可行,我便會待在你身邊靜候他們過來的。0V0。】
【現在。你有疑問嗎?】
丹羽久秀沉默了。他清楚自己早已是逝去之人,是一縷被困在生前近處徘徊不去的靈魂。
萬物終有極限,更何況是在巧合下靠着仇人所制的裝置而存活至今,并獲得了可以幫助後世工匠們吸收淨化掉魔神污穢能力的他。
丹羽久秀的目光落在空中漂浮的,仿佛映射着他自身也已殘破不堪的裝置,笑着問道:
“我的靈魂本就支撐不了多久了,能作為現在的狀态存活百餘年已是奢求。你的使者們就僅是因為我是傾奇的重要之人,就同等的看待了我,因此才來尋我這注定消散的殘魂嗎?”
“看來這一次,傾奇身邊的同伴是對他好,并真心愛着他的人吧?這就足夠了。”
【——欸。】
sir少見的先用平淡的語氣詞開了頭。
【你相信我的态度,比我預期演算的結果要來得更快一些。為什麼?因為傾奇者?】
“是。”
丹羽久秀見眼前的屏幕震動般晃了晃,就像帶着眼鏡的人大跌了一下眼鏡一般。于是他又補充道:
“也不是。”
看着笑眯眯的丹羽久秀,sir緩緩問道:
【哪怕我的使者帶着「博士」之稱?】
“哪怕你的使者帶着「博士」之稱。”
丹羽久秀真誠地點了點頭。
“萬事萬物的定義都不能下得太快。我既然按着自己的想法思考過你說的話,便是相信了你沒有欺騙我。而且你也說了,你的這位「博士」于你而言是個有善心的孩子。知道這就像什麼嗎?”
【請說。】
藍框屏幕又晃了晃。
“就像傾奇在我心裡是個善良的孩子一樣。所以我願意相信你——以及,你都說了會試着帶我離開踏鞴砂,不行就靜候他們來到的吧。就算我快要消散了,那至少也會是一兩年後的事,半天或一天的時間我還等得起。到時那位「博士」到底如何,不就見真章了嗎?”
“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啊——”丹羽久秀在安心下來後,整個狀态似乎都變得鮮活了起來。
也許這與百年來無人能與他對話,無人能看見他有關?
【請說。】
“你說「使者們」。除了「博士」,還有其他人嗎?”丹羽久秀故作思考狀,“這是可以問的嗎?哈哈。”
從未想過丹羽久秀會是這種性格的Sir再次沉默了。她點了點框,權當點頭處理了。
【還有七葉。一個活潑的孩子。】
說完,藍框躍動了一圈,再轉過來時,屏幕上顯現出了當時在船上,海風拂過時那一刻的全景抓拍:
——張開雙臂笑容爽朗的【流浪者】,以及他身旁拉着頭紗,笑得無奈的傾奇者。
“這是……”
丹羽久秀的目光先落在了熟悉的傾奇者身上,随即才看向那個與他一般無二卻笑得張揚的身影。
他知道傾奇是人偶……那麼眼前這位名叫七葉的……
“恕我多問——”丹羽久秀抿起嘴唇,“使者于你而言,又是什麼存在呢?”
【好突然。】
“哈哈,是我唐突了。”丹羽久秀意外自己似乎問住了眼前藍框的背後之人,“不回答也——”
【是家人吧。因為他們把我當做家人了。】
“好意外。”
丹羽久秀模仿着sir一路平的語調說道。
【意外?原因是?】
“因為不管怎麼想,使者都是為他人服務的存在吧?你稱他們為你的使者,是因為他們在為你做事嗎?”丹羽久秀試探着問道。
這一次,他似乎又問住了對方。
而這一次,對方真的很明顯的沉默了至少有一分鐘才回答。
【那是因為——這樣。】
sir頓住了。
數據記錄反複被她翻閱思考着,最終【流浪者】的樣子浮現在了眼前,于是她便如七葉耍寶時那般回答了出來:
【因為這樣……很酷吧?】
【關系好且特定的人之間有着特殊稱呼,很酷吧。】
“啊,原來是這樣嗎?那确實很酷呢!”丹羽久秀附和的拍了拍手,此刻他真的感覺自己仿佛活了過來,即使他并未真正活着。
他開始期待見到傾奇之外的所謂「博士」與七葉了呢。
在他最後死前,能看到傾奇好好的活在世間,走着屬于他的道路,自己也算了結了一樁能了解的遺憾了吧……畢竟現下的時光中,除了傾奇,大家也都不在了呢。
“接下來我們是不是就要去嘗試離開踏鞴砂了?”丹羽久秀笑着問道。
奇怪的是,這次他沒有立刻得到回應。
他正疑惑着,就見眼前藍框中打出了一行顯示如同加密文件般的■■■,聲音未再出現。
此時的sir正巧收到了來自遠方【博士】的來訊:
【晚上好:sir小姐。】
【打擾了!有個問題需要向你确認:
【我們的背包空間,在定義上是「獨立存在的,僅在特定規則性物品上存在數量限制的無限亞空間」。】
【在先前,我們已因真的出現,成功進行了一次概念性的收納嘗試。因其存在形式并非物理意義上的活物,而意外地擁有了在空間内自行行動而不被系統默認鎖定的特權。】
【這給我提供了一個新思路!sir小姐——】
【倘若類比來看地脈,或者說地脈在神櫻樹上的具象化節點。它本質上更該被視作一種以樹木形态出現的,龐大的地脈信息與能量「收集器」及「整理器」。】
【如果我想要将神櫻樹中收集的與真深度綁定的那一部分特殊的「信息集合體」,從神櫻主體中小心切割并剝離出來,再将其整體「移栽」到我們的背包空間内另存為。此操作是否有可行性?】
【還是說——我的設想存在着根本性悖論呢?】
【我是否需要一個預先存在的,穩固的基礎容器,才能将剝離出來的信息重新錨定并維持其存在呢?】
sir并不意外會收到【博士】的訊息,她隻意外于他此刻的狀态:
【發生什麼足以讓你如此喜悅的好事了嗎?】
超懂事且溫柔的小王子薄薄:
【哈哈。我以為我隻是在向你提出設想問題呢,sir小姐?很明顯嗎?】
【很明顯哦。】
【想來也是。你會如此激動,想必也是因為倘若這次雷電真的存在問題被整體「移栽」所解決,那你苦惱了很久要送給那位的禮物,自然而然便有了其中之一。】
【我的回答是:你的想法可行。】
【本就用于承載數據的背包權能将為你開放,但難的是剝離處置的那一部分。你知道的,對吧?這并不容易。而我也無法幫助你。】
超懂事且溫柔的小王子薄薄:
【當然當然——相信并放十倍安心的交給我吧。不會出問題的。】
【肌肉派蒙.jpg】
【可以。那就加油吧,博博。】
【現在我這邊已經成功接到丹羽久秀。接下來若成功将其帶離踏鞴砂,我們将于今晚重逢。若失敗,就要你們多跑一趟了呢。】
超懂事且溫柔的小王子薄薄:
【收到。辛苦了,sir小姐。】
【我會時刻靜候佳音的。】
……………………
【那麼——現在。】
【來試着帶你離開踏鞴砂吧,丹羽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