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畜生死後的第三個月,媽媽檢查出了很嚴重的病。它的學名很長,我記不起來,隻看懂了檢查報告最下面的一行小字。
治愈概率極低,死亡率高。
陪伴媽媽抗病的過程既漫長又孤獨,我有時也會覺得不公,命運為什麼如此殘忍,好像把世間的苦難都加注在我一個人身上。
但這種怨天尤人的想法持續不了多久,就會被我強行轟出腦海。
因為它沒有任何用處,除了讓我像個殘廢一樣一動不動之外,并不能對窮困的生活帶來任何幫助。
劇烈的咳嗽聲打斷思緒,塑料碗打翻在地,媽媽的臉漲得通紅,肩膀不住地松動,混合着騷味和臭味的氣息彌漫開來。
“媽!媽!”我撲上去握住她的手,由于動作太急腦子一陣陣眩暈。
飛快地拆開藥盒,我的手瘋狂地抖,好幾次都沒能摳出藥片。
将白色圓片塞進媽媽嘴裡,過了五分鐘,她抽動的腿才慢慢平複下來。
期間我緊緊盯着她,嘴唇咬出血也不覺得疼。耳鳴聲接連不斷,猶如啟動的報警器在耳邊轟鳴尖叫。
媽媽甚至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和我說,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學,鍋裡有春節的時候媽媽包的餃子,我就知道她準是去離家很遠的那個菜市場買菜了。
家裡沒有醋,但是幹吃味道也不錯,豬肉大蔥餡的。
高中的生活很無聊,無非是吃早飯,早自習,上操,上課,午飯,上課,晚飯,晚自習,放學。
某位面生的領導在台上唾沫橫飛地講話,内容無非是早戀的危害,學習的重要性雲雲,聽得人耳朵起繭。
前一天晚上睡眠不好的結果就是,我的頭比往常任何一天都沉,就像牙簽上放着一個乒乓球,直往下掉。
其實他倒不是危言聳聽,高中談戀愛的人不少,但大多數是俊男美女,不然兩個人看着對方也膈應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