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幸收到過幾封情書,但無一例外字迹奇醜,主人也是歪瓜裂棗。
這不禁讓我對自己的長相感到了懷疑,難道我是什麼招蒼蠅蚊子的剩飯剩菜臉?
我長得不醜,皮膚白眼睛圓潤,是典型的南方姑娘的容貌,卻有一米七五的身高,從小到大向我媽媽取經的人可不少,問我吃什麼長大的更不在少數。
可即便如此,在人群中認出我的概率不過百分之一。我就像路邊随處可見的青草,因為數量衆多,所以混在同類裡毫不起眼。
“吳悠,515。”總分在意料之中,我的成績一直都在中等上下浮動,很穩定,沒有半點進步空間。
“高灼,617。”
所有嫉妒的開端都是羨慕和自卑,我是羨慕高灼的,羨慕她的熱烈,羨慕她的張揚,羨慕她可以翻牆逃課出去玩,然後大搖大擺地回來考試。
但我不嫉妒她。她是個真誠認真的人,是我從小到大的第一個朋友,我為她高興,她一定會成為很了不起的人。
我和高灼的相遇并不美好,那天風刮得很大,灰塵飛到眼睛裡,樹木的枝條像吹頭發一樣狂飛,月亮像被某隻饞嘴的狗咬了一口,呈現出不倫不類的形狀。
好巧不巧我的公交卡丢了,學校到家坐公交也要四十多分鐘,更别說走路了。
我和靜靜伫立的路牌大眼瞪小眼,眼睜睜看着又一班公交車開走,我也不敢上去。
媽媽說過不付錢就上車是不對的,而且我很害怕萬一司機看到我沒有投币,會不會把我生拉硬拽下車?
當着全車十幾個人的面,那太可怕了。
更何況車下還有人在看着呢,他們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壞孩子?
那我就永遠坐不成公交車了。
我不覺得這些念頭有什麼幼稚可笑的,當時的我隻有六七歲,能自己上下學已經很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