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一定是老天爺都嫉妒了,才奪走了她的生命。
男生在半個月後殉情跳江,秦阿姨沒事人似的替兒子安排好身後事,平平常常地回到家,打開了煤氣。
六點鐘送奶工上樓聞到異味報警時人已經沒了,老太太攢了大半輩子的存款一分未動,和一張信紙一起整齊地放在桌上。
秦阿姨沒讀過書,上面甚至有錯别字。
月月,哲東,這本來該是你們的份子錢,現在也用不上了,就捐給福利院的孩子們吧。
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一定會同意的。
自從你們走之後,我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睡不着,想要是月月那天沒出門就好了,要是婚紗店老闆娘能多留她一會兒就好了,要是哲東你能早點到就好了。
老婆子我活了這麼些年,從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死了卻連個祭奠的人都沒有。
也是這輩子是我們三人個人的緣分太淺,怨不得旁人。
如果老天開眼,真的有下輩子的話,我還當你們的媽。
昨天夜裡下了入秋之後的第一場雨,早上起來單薄的被子床單便徹底退伍,被媽媽換成了大厚棉被,上面黑紅交織,中間還有一隻笑得瘆人的小熊。
我照例去醫院找蔣生,卻在普通病房晃蕩了一圈兒都沒看見她的影兒。
我終于看見個熟悉的背影,立刻跑上前問“陳醫生,這層樓有一個叫蔣生的女生,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三樓,搶救室。”
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我不死心緊緊拉住陳醫生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追問“她怎麼了?前幾天她明明還好好的,我們剛剛一起過完端午。”
“她今天早上開始發燒,期間把之前吃得所有東西都吐出來了,而且她求生意志薄弱,應該......”陳醫生拍了拍我的肩膀,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