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則是十裡八鄉赫赫有名的美人,在大學時期就有數都數不清的追求者,而老畜生,是其中脫穎而出的一個。
他會因為媽媽的最後一句想吃外省的特産,就不遠萬裡跑去買回來;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背着腿上有傷的媽媽走好幾裡地去醫院;也會在她哭得時候穿上滑稽的玩偶服逗她開心。
那時候的他從來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滿心滿眼都是這個見了他會笑,生的溫柔明麗的姑娘。
當年的事我不說什麼,因為那時候我還沒出生,不好妄加評價。
或許老畜生的确是一片癡心也說不準,可是那又怎麼樣,不能從一而終的感情和垃圾廢物有什麼區别。
大概就是在我出生後不久,他被人騙了,用手上攢下來的所有錢去買股,甚至連外公外婆的退休金都被他要走。
兩位老人雖然不樂意,但念在剛剛出生的外孫女,和女兒的幸福,還是忍氣吞聲地給了。本以為他投個一兩次沒有收獲就能及時止損,沒想到他着了魔似的不停往那個深淵裡砸錢,已經到了不管不顧的地步,成了不折不扣的賭徒。
到後來他所有錢全部賠光,工廠也破産了。自那之後他對我和媽媽的态度急轉直下,一開始還隻是罵罵咧咧,雖然傷人心但沒有實際傷害,我和媽媽還尚能忍受。
隻不過當時三四歲的我,每次他醉醺醺地回家都提心吊膽,躲在角落裡不敢出聲,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又是一頓臭罵。
等外公外婆都因病去世,他再也沒錢拿去賭,對我們的套态度也就愈演愈烈。
動辄打罵,家常便飯。
我還記得小學時抽血體檢,所有孩子采指血的時候都哭得撕心裂肺,隻有我,一聲不吭的紮完第一個領糖去了。
因為老師說如果誰沒哭的話,就可以再拿一塊糖,于是我成為了我們班唯一一個擁有兩個口味棒棒糖的孩子。
接受到孩子們羨慕并且憧憬的眼光,當時的我得意洋洋,甚至很好奇,這麼小的傷就能吃糖,簡直就是福利,為什麼要哭。
畢竟平時在家裡,不但沒有糖吃,還要動不動被像宣洩玩具一樣毆打。
我當時給這群眼淚汪汪的孩子中肯的評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現在想想,既覺得好笑,又感覺心疼。其中滋味,恐怕也隻有自個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