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後,李知勉跟刑攸跟得緊,刑攸拜托他的事情他也樂意效勞。
返校當天,雨水打濕公路,刑攸盯着天空發呆,穿上冬季的厚校服,身上熱烘烘的。
“刑攸,你有沒有看見我的校服?”
李知勉的聲音從房間傳來,他正忙着找冬季和春季校服,先是衣櫃的最頂層,然後是周女士屋子裡的衣櫃,其間隻能聽見推拉門“嘎啦”亂叫,各種紙闆摩擦的聲音,以及李知勉的疑問聲。
“沒有,放假回來你放在哪裡了?”刑攸調高音量,因為李知勉可以将頭埋進衣櫃裡才讓聲音聽起來很沉悶。
“我忘記了,不會是我媽放起來了吧?”李知勉大喊。
刑攸擡頭往着周女士空蕩蕩且秩序井井有條的房間。
“給阿姨打個電話問問。”
李知勉撅着屁股:“不行啊,她估計在開會,剛剛我打電話都沒接。”
刑攸:“那......”她轉身打量整間屋子,“你去你想不到的地方找找。”
李知勉皺眉,将頭從衣服堆裡拔出來,“我想不到的地方?都想不到了還怎麼能想到?”
刑攸無語,“......”
李知勉從衣櫃那堆衣服裡扯出兩件薄薄的褂子,“春季校服找着了,就差冬季那件大襖了。”
刑攸目光一轉,“你再回想回想。”
李知勉有了想法,起身揉一揉膝蓋,邊下樓梯邊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它在你家?”
刑攸覺得這個想法過于想不到了,“那走吧,去我家找找。”
畢竟兩家關系好,衣服放在一起洗也不是不可能。
李知勉跟在刑攸身旁,嗤嗤笑着說:“果然還得是刑老師,就是點子多。”
刑攸對誇獎不感興趣,但一眨一眨的眼睛流露出天真活潑的風韻,李知勉眼中的她正在微微一笑,目光單純無害,下樓的步子還似少女。
在刑攸家,首選是刑攸房間的櫃子,主要是刑攸在找,李知勉為她在櫃子面前鋪了一張布片,刑攸交錯雙腿坐在布片上挪動衣服,結果沒有找到。
刑攸有些惱火,緊接着下意識皺鼻子,拿出手機給刑岩撥去電話,接通後她問:“有沒有見過李知勉的冬季校服?”
“是不是大紅色的那個?”刑岩問:“上面有個白底黑線的校徽。”
刑攸:“對。”
電話那頭吵吵鬧鬧,聽着像叽叽喳喳的小鳥在鳥巢聚會,她努力辨别刑岩的話,“那個衣服我們原本不知道,被你爺爺穿走了,後面收拾衣服我們就燒了。你是說那是知勉的校服,對吧?”
聽罷,李知勉倒吸一口涼氣,費勁不讨好翻了幾間屋子,結果卻是徒勞無功。
刑攸倒不是很慌亂,将思緒從衣服被燒毀的驚訝抽離出來,聯系了張甜甜,能在分班後收到前班長兼學生的電話,她也一樣驚訝,接下來的話題在今日向她轟出第二枚大炮——校服被燒了。
張甜甜不光是剛轉正的老師,在社會關系上還跟母校有些千絲萬縷的關系,簡直就是藕斷絲連,相對來說,處理突發事件的能力也弱很多。
她有些結巴:“我想,想。”
刑攸很體貼她的緊張,“如果是冬季校服,學校那邊應該很快能拿出存貨,畢竟每年丢校服的學生不在少數。”
“啊對,”一句話為張甜甜提供了思路,“你和李知勉一起來學校對吧?到時候再門口等一下我,我跟主任說明一下情況,不然不讓你們進校。”
刑攸:“好的。”
她挂斷電話,轉頭看向李知勉,“明白了嗎?”
李知勉不懂裝懂,懵懵懂懂地點頭。
刑攸歎氣,很有耐心地說:“你要跟着我,到學校門口就找甜甜,她跟主任說明一下情況才能進學校。”
李知勉咕哝說:“又不是我要去學校的。”
“被阿姨聽到肯定會說教你。”刑攸說。
李知勉撇撇嘴,對此心知肚明。
在學校門口經曆完上述的程序,李知勉跟着刑攸進了學校。
上學期期末分班剛搬完的座位是亂坐的,刑攸和季知時坐在一起,當初這個座位還是季知時從李知勉手上搶來,看着有驚無險實則勞神費力。
刑攸放下背包,季知時走馬觀花似地翻了兩頁書,餘光一直盯着刑攸轉,後排的姜且撅着嘴。
宿遙泱問她什麼了,姜且極不開心,“我那個堂哥也真是的,說好的選同一科的,結果他的分班下來不是三班,分到六班去了,在另一棟樓嘛。我就吐槽了兩句,他就改成物化政了。”
刑攸置若罔聞,收拾東西往宿舍走,季青檸在床上躺着打遊戲,見她進屋摘下耳機,“怎麼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