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将賀蘭覺嫣從沉睡中叫醒,她在脖子扭動的極限範圍内掃了一圈,兩名婢女在靠近帳門的兩側裹着皮子坐着睡着了。
彎弓之下的雪狼皮上,橫着一個黑影,是他!
賀蘭覺嫣恨的牙齒快要咬斷了,已經在心裡反複把他千刀萬剮了幾十次。
雖說激怒他對自己動手,是預想之中的事情,可他這一鞭差點要了她半條命。
此時覺嫣對他的恨意已經到達了極點,心裡盤算着隻要不死,早晚要讓他也嘗嘗這滋味。
好在她押對了他的變态心理,他是不會讓她這個“獵物”那麼輕易死去的,還會有更多的手段來折磨她,讓她臣服。
賀蘭覺嫣舔了舔幹涸的嘴唇,伸手去夠榻側擺着的茶碗,她不敢用力,隻能一點一點将身體往上竄動。
忽然一個黑影壓了過來,覺嫣心頭一驚,惡狼醒了!
她在黑暗中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動向。
茶碗怼到了她的唇邊,他的聲音傳來:“喝。”
賀蘭覺嫣在黑暗中再次用目光殺了他一邊,将水全部飲下。
随後他回到了狼皮之上躺下,繼續休息,風平浪靜。
他日你若成為我的獵物,我定要每天親手喂你一副毒藥,然後再解毒,再喂……賀蘭覺嫣在警惕與對顔雲哲裔報複的構想中慢慢睡去。
帳外風聲漸重,長嗚短咽地呼嘯着,仿佛再為更大風暴的來臨提前吹響号角。
一股肉香将賀蘭覺嫣從睡夢中喚醒,陽光從縫隙中鑽進來,感覺不早了。
她太累,太虛弱了,居然在這種情形和境遇下酣睡了一夜。
顔雲哲裔坐在狼皮上吃早飯,吃的慢條斯理,并不粗犷野蠻。
“吃飯。“
賀蘭覺嫣掃了一眼擺在眼前豐盛的食物,她覺得那是充滿陰謀和誘惑的毒藥。
顔雲哲裔起身走了過來,将一塊肉拿起放進嘴裡,清冽地目光一絲不移地盯着她,然後咀嚼咽下,略帶輕蔑地道:“讓你死我有千百種辦法,下毒是最沒意思的。”
賀蘭覺嫣垂目,一言不發,利落地抓起盤中的肉用牙齒撕扯下一塊,又擡眸回敬他的目光,大口咀嚼起來,目光交彙,戰火流動。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吃,餘光掃過,見賀蘭覺嫣正報複性地撕咬着手裡的肉,嘴角挂上一絲笑意。
賀蘭覺嫣想象着自己撕咬的正是他的肉,可心裡不覺得解氣,隻覺得越吃越氣,吃相逐漸狂野起來。
如今他是上風獵手,她是下風獵物,她是弱肉,他是強食,這場翻身仗要怎麼才能赢?
吃過飯後,顔雲哲裔派人叫了餘大夫和蘇遙來幫賀蘭覺嫣換藥。
“殿下。”蘇遙沖着他微微垂首。
“不用管我,她的身體我沒興趣,給她多上點藥,綁緊一些。”顔雲哲裔交代。
餘大夫和蘇遙遵照命令,剛幫覺嫣換好藥,重新穿好衣服,帳外便來人報道:“殿下,大汗請您去鬥獸場。”
顔雲哲裔眼皮微微擡起,掃過榻上,冷聲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