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似月合上雜志,笑瞪着他:“不是我隻記得他,而是他去年回國後,還專程來我們家看望我和你爸,想忘記都難。”
“他來看望你們?”謝酉十分訝異,以他對賀唳的了解,這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來他們家,他總覺得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是呀,他不僅帶了禮物過來,還跟我們講了好多你在國外的事情,說得我和你爸念子心起,恨不得馬上飛到國外去看你,倒累他安慰了我們半天。”溫似月感慨道。
自己在國外的事情?!謝酉的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可有太多不想讓他爸媽知道的事情了!他在他爸媽眼裡還是個乖乖仔呢!
不過賀唳應該不會出賣自己,自己爸媽也不像真知道了什麼的樣子,不然自己這一年是怎麼安然度過的?
這麼一想,他又冷靜了下來。
“說起來,他走之後,第二天一早我就給你轉了一筆零花錢,你都沒發現嗎?”溫似月問他。
他還真沒發現。當時他正忙着和學習談情說愛、卿卿我我、朝夕相對、海誓山盟——其實是清心寡欲、斷情絕愛、無欲無求、心如死灰,除了好好讀書、早日畢業外,什麼都顧不上了!
不過聽他媽話裡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擔心多餘了。他的心又落回了胸腔裡。
“沒發現就算了。”溫似月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隻是現在再想起這事兒,突然覺得這事兒、這人,都還挺有意思的。你覺得呢?”
溫似月玩味地看着他。
您兒子我的朋友能不有意思嗎?謝酉在心裡想。
但他不可能真把這話說出來,所以含混地應和道:“是挺有意思的。”
溫似月也不是真要他回答,接着便話音一轉,問道:“你今晚幾點回來?”
“今晚……嗯……不太好說……”謝酉吞吞吐吐的,“可能回來得很晚……也可能直接在賀唳家住下,明天再回來……”他表情一變,笑着對溫似月眨了下眼睛,“不管我有沒有回來,您都要早點休息哦,千萬别太想我!”
溫似月想回他一個白眼,但礙于要保持優雅得體的形象,硬生生忍住了。她端起涼掉的紅茶喝了一口,面上挂起一戳就破的假笑,端莊又無情地說:“對人放電前,麻煩先照下鏡子,做好形象管理,你現在的樣子做這個表情隻會傷害到我。”
謝酉拿起喝粥的鐵匙,欣賞自己的倒影,不服氣地哼哼:“明明就帥氣逼人!”
“等着,我現在就上樓換衣服去,待會兒一定要迷得你後悔說出這句話來!”他放下鐵匙,回房間打扮去了。
謝酉洗了個頭,順帶洗了個澡。
洗完澡出來,他一邊吹頭發,一邊做發型,最後噴上定型發膠,完成了一個看起來休閑慵懶、實際上花費了他不少力氣的發型。
他從衣櫃裡挑出一件墨綠色的絲質襯衫和一條高檔輕薄的黑西褲換上。
襯衫最上面的兩粒紐扣松開,剛好使他的鎖骨處于一種若隐若現、似露還藏的狀态,精心剪裁的西褲更是襯得他豐臀蜂腰、個高腿長。
接下來是香水。
他的指尖在衆多香水間跳躍,最後挑了款前調是柑橘、中調是檀香、尾調是麝香的。
由于他的手、腕、頸還要佩戴飾品,所以他隻在耳後點了幾滴香水便罷。
好在他還知道要低調,飾品全選的銀色系。他的左手食指、小指以及右手中指各戴了一枚銀戒,左手腕和脖頸上戴的都是偏細款的古巴鍊,看起來輕盈簡約。
全部搭配好後,他攬鏡自照,覺得滿意了,才滿面春風地下樓。
當謝酉跟個要開屏的孔雀一樣,騷氣十足地經過客廳時,溫似月女士已經在吃晚飯了。
太陽下班,月亮接崗,謝家主宅内燈火通明。
謝酉經過客廳、路過溫似月身邊時,身形一轉,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用手抵着下巴,唇角帶笑,一言不發,隻眼巴巴地看着她吃飯。
其實是在等溫似月誇他一句“秀色可餐”。
溫似月看他這個樣子,終于忍俊不禁,笑了出來,大發慈悲地誇他一句“國色天香”。
得到素來挑剔的溫女士的誇贊,謝酉心滿意足,當即昂首挺胸,離家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