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謝酉第二次來到蕭碧家，用手指在指紋鎖上輕輕一按，大門就自動為他敞開。

客廳裡沒人，燈也沒開。謝酉鬼鬼祟祟地打開卧室的門，裡面漆黑一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沒有放一縷光進來。

謝酉貓着身子摸到床邊，然後向上一跳，往床上一撲，成功壓到蕭碧身上，隔着被子抱住了他。

“終于被我抓到你睡懶覺了！不行，這麼稀有的時刻，一定要拍張照記錄下來！”謝酉騎在蕭碧腰上，從褲兜裡摸出手機，對着蕭碧的臉就是一陣亂拍。

閃光燈閃爍不停，咔嚓聲接連響起，謝酉還不滿足，湊到蕭碧的臉邊，又跟他拍了好幾張合照才肯罷休。

蕭碧被閃得睜不開眼，擡起手背擋在眼睛上，任由謝酉胡鬧，等謝酉拍完了，他才一個翻身，把謝酉壓倒在床上。他半邊身子伏在謝酉身上，調整了下被子，使兩個人都在被子裡面，然後把頭埋在謝酉肩上，一隻手摟着謝酉的腰說：“别鬧了，陪我睡會兒。”

蕭碧的嗓音沉悶，帶着鼻音，聽起來很疲憊。這令謝酉放棄了抵抗，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當蕭碧的人形抱枕。

溫熱的鼻息灑在謝酉的耳朵上，激起一陣癢意，他想伸手撓一撓，但又不敢亂動，隻好給自己找點事情做，轉移注意力。他默數着蕭碧的呼吸聲：一，二，三……五十八，五十九……數着數着，他的呼吸開始跟蕭碧同步起來：呼，吸，呼……吸，呼……兩道胸腔貼在一處，靠近，分開，再靠近……這樣的氛圍實在太适合睡覺，以至于原本毫無睡意的謝酉都忍不住酣睡起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謝酉迷迷糊糊地醒來。他低頭看了眼蕭碧，但因為太黑什麼都沒看到，隻能通過兩人現在的姿勢來進行判斷——蕭碧枕在他肩上，一隻手摟着他的腰，不僅睡姿沒有變過，連呼吸聲都跟他入睡前沒什麼區别。

蕭碧還在熟睡。可這樣說又不夠嚴謹，因為他身體的某一部分已經醒來，此刻正精神抖擻、鬥志昂揚地抵着謝酉。

“蕭碧……”謝酉輕輕推了下身上的人。

“嗯……”蕭碧的聲音很含混，還帶着困音。他的臉無意識地在謝酉的肩窩裡蹭了兩下，放在謝酉腰上的那隻手摟得更緊了。

“蕭碧……”謝酉又推了推蕭碧的肩膀，動了動身體，試圖挪動位置。

“怎麼了……？”蕭碧的身體沒動，但聲音聽着清醒了些。

謝酉動了動腰，告訴他：“你頂得我腰疼。”

“……”

蕭碧一時沒有回話，可能是在找回意識。片刻後，他摟在謝酉腰上的那隻手動了，但并非離開謝酉的身體，而是摸到謝酉的右手，攥着它往下移，貼到抵着謝酉的那處，悶着聲說：“幫我摸摸……”

謝酉一點兒也不驚訝。畢竟“自摸不如互摸”這句歪理還是他對蕭碧說的，為了哄蕭碧給他摸。他們倆都不知道互摸過多少次了，别說互摸了，比這更過火的事情都做過。

不需要任何鋪墊，不需要心理準備，謝酉自然而然地就動起手來。他手法娴熟，深知蕭碧的喜好，很快就摸得蕭碧呼吸粗重起來。

“情”和“欲”向來難分家，現在正是接吻的好時候。

但蕭碧剛醒，還沒有刷牙，他知道謝酉一定會拒絕和自己接吻，所以隻小幅度地親吻謝酉的脖頸。他竭力掩蓋自己的情動，可他的呼吸聲出賣了他，他的呼吸愈發粗重且不規律起來，他抓在謝酉右手上的那隻手不自覺用了力，指節彎曲，指骨突起，他渾身的血液都在快速流動，如果此時開燈，一定能看到他的身體上泛着一層薄紅……

他不是容易沉迷肉l欲的人，可此刻他的身體被謝酉掌控着，被這個對他的身體比他自己還要熟悉的人掌控着，被這個和他發生過關系卻始終隻想和他做朋友的人掌控着……愛和恨在他的心中交雜，肉l體的歡愉和靈魂的痛苦撕扯着他，帶給他痛苦和快樂的這個人并不屬于他……

他壓制住自己那些陰暗的心思，讓自己回到當下短暫的快樂中來。他親吻着謝酉的下巴，等待即将到來的高潮，可就在這時，謝酉突然停了下來。

“你也幫我摸摸。”他聽到謝酉說。

謝酉又是被親吻，又是被喘息聲包圍，摸着摸着，就把自己給摸出感覺來了。

自摸不如互摸，一個人摸不如兩個人摸。

謝酉脫掉褲子，扔到地毯上，側着身子，和蕭碧坦誠相對。

兩根相觸，兩掌相握，兩息相和，兩具成年男性的軀體側對着，做着完美無缺的鏡像運動。

謝酉好長時間沒有發洩過了，沒堅持多久就洩了出來。他一向懂得節制，覺得不能因為年輕就透支身體，無論任何年紀都要好好保養才是。一次結束，他不打算再來第二次，在床上休息了片刻後，他精神煥發地去浴室洗了個澡，然後穿上來時的衣物，要蕭碧陪他出去玩。

由于謝酉洩得太快，蕭碧最後隻能自己摸出來。謝酉洗澡的時候，他就在外面洗漱，等謝酉洗完，換他進去洗，所以當謝酉站在淋浴室外和他聊天的時候，他隻能有一搭沒一搭地應着。

“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謝酉靠着洗手池的台子問。

“什麼？”水聲沖淡了謝酉的聲音，蕭碧沒聽清楚。

“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謝酉大着聲重複了一遍。

“晚上有個飯局，白天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