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待會兒一起出去玩呗。”

“去哪兒？”

“還沒想呢，先出去再說，随便逛逛好了。”

“好。”蕭碧洗完澡出來了，用浴巾随便擦了擦身體，去衣櫃選出門的衣服。

“哦對了，你昨天夜裡幾點回來的？怎麼困成這樣？”謝酉跟在蕭碧身後問。

“今天淩晨兩點的飛機，五點多才到家。”

“怎麼這麼晚？”謝酉詫異道。

“本來訂的是昨天晚上十點多的航班，但工作上還有點事沒處理完，就耽擱了。”

“那你可以先在那邊住一晚，睡飽了再回來，反正你今天白天沒什麼事兒。大半夜的趕飛機，多累啊！”

蕭碧看了謝酉一眼，眼裡好像藏着很多東西、有很多話要說，但最後他隻幽幽說了一句：“是啊……我為什麼要這麼急着趕回來呢？”

謝酉沒注意到蕭碧的眼神，也沒注意到蕭碧話外的意思，因為他正忙着幫蕭碧選出門要穿的衣服。

蕭碧的衣櫃裡琳琅滿目地挂着一大排不同款式的襯衫和西褲，謝酉費了好半天勁才從衣櫃的角落裡扒拉出一條白色的T恤，又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從另一個角落裡翻出一條黑色的短褲，然後把它們一起拿給蕭碧。

蕭碧難得猶豫了下。他沒接謝酉遞來的衣服，而是先問謝酉：“我們大概在外面玩多久？晚飯之前還回來嗎？”

謝酉想了想，說：“說不準，可能不回來了吧。”

蕭碧便跟謝酉解釋：“晚上還有個飯局要去，雖然沒那麼重要，但也不能穿得太随便，你還是再幫我選一身别的衣服吧。”

“那好說，”謝酉還是把T恤和短褲遞給蕭碧，“你不是還沒吃早飯麼，我們先去找個商場吃飯，吃完飯順便在商場裡買幾套衣服，酉少給你買，正好酉少也要給自己買幾身衣服。”

謝酉擺完闊氣之後，還要再說一句：“現在我們先尊重一下夏天！”

蕭碧笑了，順從地接過衣服，對謝酉說：“那我先謝謝酉少了。”

“好說好說。”謝酉擺擺手。

蕭碧換上衣服後，謝酉圍着他轉了幾圈，啧啧稱奇道：“人靠衣服馬靠鞍，衣服一換，霸總秒變青春男大，你現在嫩得嘞——，真想讓人掐一把，看看能不能掐出水來！”

謝酉想掐就真的擡手掐了。他擡起右手，在蕭碧的左臉上捏了一把，捏臉的時候，他的手背在蕭碧的左耳垂上擦過，分外熟悉的觸感，喚醒了一些早被他遺忘的記憶。

他怔了片刻，然後突然向前，摸着蕭碧的左耳垂細瞧，對着那片完好無損的皮膚呢喃：“長住了啊……”

那裡曾經有一個耳洞，是他哄着蕭碧去打的，因為他自己怕疼，不敢打。

蕭碧後退一步，左耳垂從謝酉的手中脫離出來。他摸着曾經是洞的那個地方，含混道：“工作太忙，經常忘記戴耳釘，時間久了，就長住了。”

謝酉回過神來，可惜道：“那你就白挨了那一下！那麼長、那麼粗的針……”謝酉誇張地比劃着，“就那麼紮了進去，看着都疼！”

謝酉幻痛一般，哆嗦了一下。

“我曾經每天都關注那個耳洞，以為能把它留下，可後來發現，其實它從未屬于過我，所以我還它自由，由它自己決定去留，現在它長住了，隻是因為它從來都不想屬于我。”

蕭碧說了一大段話，好像是在說耳洞，又好像意有所指，在說别的。

謝酉揣測了半天，小聲問道：“你生我的氣了？本來你不想打的，是我一直在你旁邊慫恿你，說想看你戴耳釘的樣子，你才去的。”

“沒有，決定是我自己做的，怎麼也不能怪到你頭上，别胡思亂想。”蕭碧說。

“那你可不要一個人偷偷生悶氣，氣壞了身體怎麼辦？”謝酉想了想，又說，“這樣吧，要是你以後心情不好，想找個人出出氣，那我就允許你在我臉上扇一巴掌。這樣，我們就算扯平了！”

謝酉說着，就拽着蕭碧的手往自己臉上放，眼睛卻閉得緊緊的，像是怕蕭碧真的突然扇他一巴掌一樣。

蕭碧順勢捏了下謝酉的臉蛋，心情不錯地說：“好了，我們已經扯平了。現在我們可以去吃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