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酉開着那輛張揚的明黃色超跑,載着蕭碧去附近最大的商場吃早茶。
離午飯點還有半個多小時,吃飯的人還不算多,但他們去的那家早茶店貌似生意非常不錯,這個點店外就已經排着好幾位等待取餐的外賣騎手,店裡一半左右的位子上都坐着客人。
進店以後,謝酉看到靠窗的一面還有空位,就和蕭碧一起往那裡走,走到一半,他突然發現店裡坐着個他一定要去打一打招呼的老熟人——宋飛羽。
宋飛羽一個人坐在離出餐口不遠的桌子邊,正低頭用手機打字,像是在給誰發文字消息。他面前的桌子上沒有食物,謝酉猜測他是在等餐,而真正讓謝酉覺得稀奇的,是他臉上的表情,可謂是愁眉苦臉、陰雲密布。
這可真是太稀罕了!
“宋飛羽,”謝酉走到宋飛羽跟前,踢了踢他的腳,“大中午的,魂兒被哪個小妖精給勾走了?”
宋飛羽擡起頭,看到了謝酉。他張了張嘴巴,像是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吐,可是不等他吐出來,他就又看到了謝酉身後的蕭碧,于是又把滿肚子的苦水往回咽。折騰了半天,最後隻從喉嚨裡擠出四個字:“一言難盡!”
“一言難盡?我看是你一廂情願吧!”謝酉從鼻孔裡哼出一聲,笑話他,“還有你宋飛羽搞不定的人?!”
這個小柚子,沒心沒肺的,哪知道他飛羽哥哥現在遇到了多大的人生難題啊!宋飛羽搖着頭想。
等他搖完頭,再看向謝酉時,臉上愁悶的表情已經不見,又恢複了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注意到謝酉的下巴上有一小塊紅印,視線下移後,又發現謝酉的脖頸上同樣有幾道紅痕。
風流如宋飛羽,又怎麼會不知道那塊紅印和那幾道紅痕正是新鮮出爐、如假包換的吻痕呢?!
“是啊,我哪有你手段高明,不管是新歡,還是舊愛,統統都能‘搞’定!”宋飛羽的眼睛暧昧地在謝酉和蕭碧之間流轉,那個“搞”字說得格外另人浮想聯翩。
謝酉愣了一下,等他品出宋飛羽的言外之意後,又補踢了宋飛羽一腳,笑罵道:“龌龊!就知道胡亂編排人!”
“哎呦,哎呦!”宋飛羽揉着腳,裝模作樣地喊疼。
謝酉一屁股坐到宋飛羽的腿上,用手肘勾着宋飛羽的脖子說:“碰起我的瓷了是吧!今天不許走了!”
宋飛羽反摟住謝酉的腰,調戲道:“你就這麼喜歡我?大庭廣衆的,就開始投懷送抱了!”
謝酉想了想,說:“是啊,那我和那個小妖精之間,你要選誰?”
“哪個妖精在你面前不得甘拜下風?”宋飛羽說。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我看是人家不肯要你,你才想起我來了。”謝酉“哼”的一聲,從宋飛羽懷裡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哦,酉少看不上這樣的!”
宋飛羽笑着搖頭:“難聽的你不願意聽,說好聽的你又不信,酉少也太難伺候了!”
謝酉轉動着眼珠,勾起唇角,壞笑着回:“酉少不喜歡你,說什麼好聽的都沒用。”
宋飛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說:“我以為酉少的喜歡,比黃河水還要泛濫,你可千萬别告訴我,最後你發現自己其實是‘弱水三千,隻想取一瓢飲’……”
“你管得着麼!”謝酉擡起下巴,扭過頭去,臉上還帶着那副壞笑。
兩人這麼鬧了會兒,店員過來,把一個裝滿食物的打包袋放到了宋飛羽面前。
謝酉睜圓了眼睛,詫異道:“你可千萬别告訴我,你大老遠的跑過來,不是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而是為了給那個小妖精買吃的?”謝酉啧啧搖頭,“沒想到小羽子你也幹起了開豪車送外賣的勾當!”
宋飛羽站起來,擡手敲了下謝酉的腦袋:“你沒想到的事情多着呢!我要是都說出來,能吓破你的膽!”
謝酉揉着自己的腦袋,不屑道:“可千萬不要我的膽子還沒吓破,你自己先吓得尿褲子了。”
“不跟你貧嘴了。”宋飛羽拎起打包袋,對謝酉說,“我先走了,改天你想聽恐怖故事的時候,可以來我家找我。”
“去吧,”謝酉笑着跟宋飛羽揮手告别,“代我向你家妖精問好。”
“知道了。”宋飛羽應道。然後又對着蕭碧點了下頭,算是道别,就離開了。
謝酉和蕭碧吃完早午飯後,又在商場裡的男裝店閑逛消食。
可能這個點大家都在忙着吃飯,所以男裝店裡的客人并不多。
他們走進一家男裝店,店員殷勤地走上前來招待他們,詢問他們的需求和喜好,并向他們推薦當季新款。
他們婉拒了店員的陪同,隻說有需要再叫他們。
謝酉拿起一件珠光白襯衫在蕭碧的身前比試:“我剛想起來,前兩天我穿走了你一套衣服,本來就該還你一套,虧我還在你面前說得那麼豪橫,好像自己真有多大方一樣!”
“不用你還,我的衣服你想穿就穿,不用跟我客氣。”蕭碧拿了一件和謝酉手裡那件同款式的襯衫,隻不過是藏藍色的,然後對謝酉說,“我覺得深色系更适合我。”
“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謝酉真誠誇贊,“不過你衣櫃裡深色系的衣服太多了,知道你想要成熟穩重,但偶爾也要換個顔色和風格。”
蕭碧看着謝酉,冷不丁來了句:“我知道你更偏愛‘小白臉’類型的男生,可就算我把衣櫃裡的所有衣服都換成淺色系,我也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不是嗎。”
謝酉一愣,不知道話題怎麼就扯到了自己的審美偏好上。
“我幫你挑衣服,肯定是按照我的審美來啊,你不喜歡,我不幫你挑就是了。”謝酉說完,就把手裡的衣服挂回衣架上,扭身要走。
蕭碧連忙拉住謝酉的手,軟聲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幫我挑的衣服我很喜歡,隻是顔色可能不太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