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碧收起臉上的笑,不再說話,低下頭安靜地吃飯。
吃完飯,謝酉重新嘗試跟蕭碧說話:“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宅在家還是出去玩?不至于要去工作吧?今天可是周日!”
“要出去。我約了鋼琴老師上課,要學一整天。”蕭碧離開餐桌,往卧室走去。
謝酉跟在後面,不解地問:“怎麼突然想學鋼琴了?你不是對音樂沒興趣嗎?”
“下周五是秦楓的生日,我媽讓我在他的生日宴上彈首鋼琴曲子,以表‘孝心’。”蕭碧從衣櫃裡随便拿了套衣服,準備換上。
“秦楓啊……那就難怪了。你跟他的關系好點了沒?”
“還是原來那樣,見面不至于動手打起來的程度。”蕭碧脫掉上衣,穿上拿出來的黑襯衫。
“你這個繼父的心靈要是能有他外表的一半美就好了——”話才說到一半,謝酉的注意力就被蕭碧吸走了。
黑襯衫的扣子尚未扣上,門襟大敞着,蕭碧精雕細刻般的胸腹正對着謝酉,無聲地誘惑着他。
謝酉咽了口口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蕭碧的腹肌。手下的肌肉緊實、紋理清晰,是長期的汗水和自律換來的成果。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謝酉又摸摸自己軟乎乎的小腹,豔羨地說:“我要練多久才能練成你這樣啊……”
謝酉的手指觸上來的那一瞬,蕭碧的小腹不受控地向内緊縮了一下。很快,他放松下來,若無其事地開始扣襯衫的扣子。他從上往下慢條斯理地把襯衫扣上,謝酉的視線也随着他的指尖緩慢下移,直到他的胸肌和腹肌全部被遮住,再也看不到了,謝酉才不舍地收回視線。
謝酉收回目光,忘了剛才說到了哪裡,隻好換個話題:“鋼琴你學得怎麼樣了?學的什麼曲子?下周五之前能學會嗎?”
“不怎麼樣,今天第一次上課,還沒開始學。學的是最簡單的《生日快樂》,但給它加了幾個變化,使它聽起來更高級。應該能學會吧,實在不行,我就把第一個變化重複三分鐘,然後結束。”蕭碧回答完,下身的黑西褲也換好了。
“這樣啊……”謝酉橫躺到床上,在上面打了個滾兒,然後翻過身來,笑眯眯地看着蕭碧,“反正我閑着沒事,不如我教你啊?”
他從小學鋼琴,水平還不錯,隻是因為興趣不大,就沒往專業的方向發展,但教蕭碧這種初學者還是綽綽有餘的。
“好啊。”蕭碧說。
蕭碧對音樂毫無興趣,家裡自然不可能有鋼琴,已經約好的鋼琴課也不能說取消就取消、耽誤音樂老師賺錢,所以他照常使用音樂教室,課時費照付,隻不過教他的人變成了謝酉。
謝酉坐在鋼琴前,十指在琴鍵上跳躍,熟悉音樂老師給的曲譜。
夏日的光穿過茂密的樹葉,透過玻璃窗,溫柔地落在他的頭發和肩膀上。
有一縷光照在了他的耳朵上,連耳骨都變得透亮起來,而後那光又透過他的耳朵,直直地照在地上,留下一小塊光斑。
丁香的氣味從窗外溢了進來,蕭碧坐在謝酉身旁,擡手想摸一下那隻透亮微紅的耳朵,更想靠近這個被陽光眷顧的人。
此刻的陽光是暖的,眼前的人是暖的,連他的心也是暖的。
和他初見謝酉時完全相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