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亥走後,謝酉往客廳的長沙發上一躺,一條長腿架在沙發靠背上,振臂一呼:“我自由了——!”
蕭碧笑看着謝酉,跟着說:“嗯,你自由了。”
“阿碧,過來坐。”謝酉喚他。
“不了,”他說,“我先看看屋裡缺什麼,有沒有什麼東西需要購買,待會兒我們一起去超市采購。”
他在屋裡轉了一圈,回來跟謝酉說:“屋裡有些一次性日用品,但我覺得還是趁今天有時間,我們再去超市買些日用品備着。冰箱裡有瓶裝水,但沒有食物,我們可以買些速凍食品跟食材放進冰箱裡,以備不時之需。可能還有别的我沒想到,我們可以在超市裡邊逛邊想。”
“阿碧,你想得真周到!”謝酉稱贊道,然後問他,“那我們現在就去超市嗎?”
他看了眼時間,說道:“現在是四點半,如果我們現在出發,從超市采購完回來,差不多就到了晚飯時間,我們還可以一起吃晚飯。不過,”他頓了一下,看着癱在沙發上的謝酉,猶豫道,“你要是累了的話,可以先休息一會兒,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去。”
下一秒,謝酉從沙發上跳起來,一改懶散的模樣,生龍活虎地說:“沒事兒,我不累,我們現在就去吧,我也想和你一起出去逛逛。”
下午四點半的陽光不似正午那麼強烈,斜斜地灑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小區裡的草坪上,有幾個小孩子在踢皮球,充滿生命力的歡笑聲被暖風輕輕送入耳中,連聽的人都覺得精力旺盛了幾分。小區外面的街道上,出來活動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已經有人叫上三五好友,在小酒館外面的桌椅上喝酒聊天,偶爾有一兩輛騎行的車子從身旁經過,很快又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街道兩旁開設着種類繁多的餐飲店,店鋪外面灰磚鋪成的道路多被圓桌、餐椅和陽傘所占據,留出的空間很難夠兩個人并肩而行,更外面的馬路上沒有專門的人行道,行人們出于安全考慮,都緊靠着馬路外側行走。
蕭碧走在馬路外側,謝酉站在比馬路高出五厘米左右的磚石路上,和蕭碧并肩行走。
為了方便交談,兩人靠得比較近,肩膀時不時便會撞在一起,第三次撞上時,謝酉索性抱住蕭碧的胳膊,親親熱熱地和蕭碧耳語起來。
這一抱就忘了松,直到兩人在附近的大型商超買完東西、排隊付款的時候才分開。
謝酉很少自己到超市買東西,看什麼都覺得可能會用到,想買來備着,要不是有蕭碧在旁邊勸導他理性消費,他可能要浪費一大批物資還有金錢。即便如此,他還是在超市裡逛了一個多小時,買了不少東西。
因為買的東西比較多,達到了超市送貨上門的要求,謝酉在出口的服務台那裡登記了送貨上門需要的地址等信息,就一身輕松地和蕭碧出來了。此時已過五點半。
逛了這麼久,謝酉也餓了,又到了晚飯時間,他便和蕭碧在附近找了家餐廳吃飯。
正是下班時間,路上的行人和車流明顯多了起來,喧鬧聲此起彼伏。斜陽尚未落下,把天空和天空下的事物都染上了一層金黃。
落地窗外是金黃色的日光,落地窗内是暖黃色的吊燈,謝酉和蕭碧坐在窗邊的方桌旁等餐。
餐桌上鋪着繡着小花小草的米色桌布,謝酉半趴在上面,一隻手托着下巴,一隻手拿起手邊的玻璃杯,喝了口杯裡的檸檬水,然後把杯子放回桌上,對着窗外的街景發呆。
蕭碧順着謝酉的目光看去,忽略來來往往、形色各異的人流,在馬路對面的街燈底下,看到了一條棕色卷毛長耳小狗——是條小型貴賓犬——俗稱“泰迪”。
“泰迪”的主人估計臨時有事,不方便帶它,就把它暫時拴在了街燈柱子上。小“泰迪”東蹦西跳,跟着從它旁邊路過的行人跑來跑去,一會兒追追這個,一會兒又跟跟那個,可惜跟不了幾步就會被繩子拽住,然後再樂此不疲地重複追逐遊戲……
兩分鐘後,它的主人從附近的一家店裡買了東西出來,解開柱子那頭的繩索,牽着它走了。
直到小“泰迪”的身影消失不見,謝酉才收回視線,重新将目光放回到蕭碧的身上。
“阿碧,你今晚有什麼安排嗎?”謝酉恢複了點精神,撐起身體問蕭碧。
“晚上要回公司加班,”蕭碧抱歉地說,“你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的嗎?我今晚估計會加班到很晚,你要是不着急的話,我可以明天早上過來幫你。”
“别緊張,阿碧,我沒什麼事情需要你幫忙的了。”謝酉沖蕭碧笑了一下,安撫道,“今晚我約了朋友一起去喝酒,我是想着,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我帶你去見見他們。”
“你的朋友?”蕭碧疑惑地問,“除了我,你在這裡還有别的朋友嗎?”
“啊?我沒跟你說過嗎?”謝酉睜大眼睛,好像才發現自己漏了“前情提要”,連忙找補道,“可能我一跟你聊起天來就把他們給忘了。沒事兒,現在說也是一樣,這幾個朋友就是從小跟我一起玩到大的那幾個人,他們都在聖達羅讀大學。”
“還不止一個朋友嗎?”蕭碧幽幽問道。
“有宋飛羽,賀唳,還有于千漠,嗯,一共三個人!”謝酉掰着手指頭說。
“所以你來聖達羅讀書全是因為他們在這裡嗎?”蕭碧低聲說完,端起水杯慢慢喝了好幾口水,厚重細長的玻璃杯身恰好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以及他眼底的情緒。
“還有你嘛!”謝酉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開心地說,“我的好朋友們都在這裡,我真是太幸福了!”
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比如此時的蕭碧和謝酉。
“你能喝酒嗎?”蕭碧問。
“我滿十八歲了!”謝酉強調道。
“我是說你的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