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找了幾個廠家問了原料價格,剛剛接觸行業,各個環節都是一知半解。偏偏L先生好像總藏着掖着一般,大多數時間聯系不上,約定好的談話時間也總是失約,很多不懂的問題想請教,也等不到他有空的時間。
中午他打來視頻,屏幕裡的他笑的燦爛,他的笑容總是能直達我的心底,每每瞧見都能喚起内心中奇妙的漣漪。但不知為何,我越來越能看得出他幹練外表下的絲絲疲倦,有時候難掩心疼。
下午他打來電話,說是準備同朋友小聚,希望我可以過去,一來是想帶我與他的朋友認識,二來是聽聽他們準備合作的項目是否可行。由于路途較長,我抵達時已經夜裡了,他們各個抱着手機,遊戲玩的不亦樂乎,我放下電腦安靜的看着。等他們終于玩的差不多了,正事還沒說就統統起身朝門外走去,說是等我一下午都還沒吃上飯。
同行五人,那位紅棉襖哥哥開車,L先生同我坐在後座,他們探讨着去吃些什麼,他轉過頭來笑着看向我,我從前排座椅的空隙正向前看着,搓搓發冷的手。他未言語,隻默默摘下手套,将手伸了過來,我低頭瞧着難掩笑意,随即将手搭在了他的掌心。
“手這麼冷?”
“我容易凍手。”
他伸出右臂想從後攬住我的肩,奈何冬日裡大家都穿的厚實,實在有些擠得慌便悻悻收回了胳膊,捂着我手的大掌卻抓的更緊。
“啊!”我輕呼,“我手疼?”
“我弄的?”他擔憂的舉起我的手,借着車窗外微弱的路燈翻看着。
“沒有,昨天不知怎麼搞的,這條掌紋就裂了小口,雖然不大,但挺疼的,出汗更疼。”借着光線我指着右掌上的感情線。
他與朋友聊着路怎麼走,一遍遍摩挲着我的手,慢慢的也不那麼疼了也不那麼冷了。
我們在一家資助火鍋用餐到很晚,他們幾個玩着篩子喝着酒,店裡幾乎沒人了他們還在喝。我走出門來,擡頭看着這陌生的地方靜谧的黑夜,回頭瞧去他們還在舉杯。駕駛位坐着那位紅棉襖的哥哥,我上前詢問,他不善言辭,聊起來費勁,便叫他先送我回酒店,他說也提醒一下裡面喝酒的時間不早了,就一起走吧。
算了,我搖搖頭向車後走去,正巧這時聽到了餐廳門簾掀動的聲音,聽到L先生焦急的詢問,“她人呢,去哪了?”
“在後邊。”駕駛位的哥哥開口。
我饒過去看見他焦急的尋找着,瞧見我過來,伸手招呼着,“外頭冷的,亂跑什麼,時間不早了,送你去酒店休息,上車。”
他看起來有些傻傻的,眼眶紅紅的,大概是喝多了。
看着朋友們一一被送回了家,那紅衣哥哥就這樣給我和L先生丢在了酒店不遠處的馬路邊,背着電腦的我無措的站在原地,看着L先生自顧自的往酒店走去。
“走呀,我送你上去。”他遠遠沖我喊着。
送我?有什麼好送的,我左手拎着電腦右手拎着包,你兩手空空送我什麼?
無奈隻好靠近勸說,“不用送了,你應該讓你朋友送你回家,太晚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快走,我頭疼,難受的很。”他皺着眉。
瞧着他眼神迷離的樣子,有些不忍心,他手機關機,這個樣子估計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即使回家也聯系不到媽媽開大門,隻好先去開房間幫他手機充電。
一進門我拿出自己的充電器直奔床頭幫他充電,身後的衛生間傳出他洗漱的聲音,剛充上我一個回頭他的電話響起,是一串号碼。
“你電話,你電話!”
他滿臉水珠踉跄着走了過來,站在沙發旁左顧右盼,我隻好将手機遞進他的手裡,這才有時間将自己的包和電腦放好。
我專心于打開電腦,并沒有聽見他說什麼,大概是按錯鍵挂了吧。
“你為什麼給我媽打電話?”他很嚴肅的沖我問道。
回頭去看,發現他傻傻的站在那兒埋怨着。
“沒有,我不知道是誰,他打過來的,我直接給你了,是你自己接的。”我打開下午整理好的資料,回頭看他一眼,如此孩童模樣怎能聽懂這些,算了。
“明明就是你打給我媽。”他依舊站在原地踉跄着指手畫腳的。
“沒有,再說了,你手機密碼我都不知道,我又怎麼知道你媽電話是哪個。”我轉身繞過他走向水吧清洗了水壺燒上熱水。
“就是你打給我媽,你為什麼打給我媽?”
我靠近将他推向沙發,接過他手中的電話充上電放在了床頭櫃上,“好好好,就是我打給你媽,我不能打給你媽嗎?”
他放緩了語氣,含糊着,“不是,可以,你可以打,但是…”
擡頭去看,他仰頭靠在沙發上,痛苦的揉着胸口,看樣子是衣服太緊,酒喝多了呼吸不暢。我走上前探了額頭,沒發熱吧,喝醉酒該怎麼辦我完全不知道,這個探額頭的動作大概是電視劇裡都會這樣吧。
“沒事吧?”
他含糊着,“難受的很,頭疼,難過。”
我急忙取來垃圾桶遞給他,“那你吐一下?”
他推搡着,“不吐~”
“那你躺會?”我推他往沙發上躺。
“不行,不能睡着,我還得回家呢,我媽給我留門呢。”
我關了電腦上的文件,打開一直在寫的文章,去水吧兌着溫水,突然床邊傳來聲響。
不知是什麼摔在地上,生怕醉酒的他磕到自己,“你别動,等會兒,我來我來。”我端起水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