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發現他半個人趴在床邊一隻腳還踩在地上,搭在床頭櫃上的手将東西打落一地。
我蹲下撿起手機,看他難受的樣子,輕聲問着,“你手機密碼是多少,我聯系一下阿姨,送你回家吧。”
他含糊着難受,看這不省人事的樣子,恐怕連自己密碼都不曉得了。我蹲在他身邊思考着,讓他在這休息吧,距離天亮也就幾個小時了,等他好些我開個鐘點房去睡會兒好了。将他往裡推了推,很沉很沉,他還梗着勁兒。
“往裡點,躺平睡,這樣掉下來頭會磕在床頭櫃的。”一邊勸說一邊生拉硬拽着将他推着翻了過去。“要喝點水嗎?溫溫的。”
像是詐屍般,他突然坐起,扶着半蹲在地上的我,一臉歉疚的說着,“你别跪着呀,你幹嘛!”
我站起身,忍着笑,端起水遞到他嘴邊,“喝點,喝點就好了。”
他皺着眉,揉着發痛的頭,低頭幾乎是抿了一口,“沒有了,喝完了。”接着又捶着胸口倒在枕頭上一臉難受。
我端着滿滿一杯水走向水吧,中途又折了回來,扶起他将水遞到嘴邊,“快喝,新加滿的。”
換水,幫他拖鞋,準備熱毛巾擦臉,就這樣折騰了許久,他慢慢安靜了下來。我蹲在床邊看着他的睡顔,摘了眼鏡一點也不好看,腿快蹲麻時我剛要起身去沙發坐會兒,他的呼噜聲響起。
不是正經的呼噜聲,我見過父親打呼噜,不是這樣的,L先生的呼噜是聽起來很危險的那種。他先是很重一聲呼噜,然後會閉氣很久,久到我跟着憋氣憋到難受,我以為是喝酒的緣故,導緻他卡住了氣,推了下,他又吐出一口氣來,我這才松了口氣。但他後面還是這樣,坐在沙發的我坐立不安,生怕一個打盹的功夫他将自己憋昏死過去。
看着他别扭的窩在兩層枕頭上,我想或許是彎着了脖子導緻的,幾乎是趴在他的身上使了很大勁才将一個枕頭扯了出來。他已然不能自理,别扭的躺着,我想幫忙擺正,奈何重到我挪動他一次就要休息半天。即使擺平了,他還是時不時閉氣好久,我跪在他身邊的床上直勾勾盯着,甚至目光已經找好了胸外按壓的合适位置。
半晌後,他口中含含糊糊嘟囔着什麼,“…”
我俯下身湊近,“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L先生:“喜歡…”
他好像在說我的名字,沒太聽清,我又問了一遍,“誰?”
“XXX,我喜歡XXX,我想和她在一起,她,她不喜歡我,她不願意。”他難過的說着,揉着自己的胸口,“難過,難受的很。”
聽他說着我的名字,我趴在擋在我倆中間的枕頭上認真觀察着這個成熟的男人,他難受的樣子如同孩童一般,傻氣可愛。我柔聲對他說,“她知道的,她喜歡你,她在等你。”
他略帶着哭腔像是愛而不得般,“她不跟我在一起,她不喜歡我。”
“XXX?”
“嗯?”
“XXX!”
“嗯!”
“為什麼不在一起呢?”
因為我與你那些暧昧的姑娘不同,在我心裡确定一起同行的人,我們是要一起走過風雨,長久相伴的。并不是簡單口頭答複、短暫相遇,就能随手抛掉的。
“在一起呀,我等你嘛,不着急。”我趴在枕頭上,強撐着回答他的呓語。
“我叫人家準備玫瑰花…”
“玫瑰花,挺好的。”趴在枕頭上的我有些睡意來襲。
“那種,那種藍玫瑰,人家要準備的,要很多很多,要藍色的,你不聽,你就是不…”
興許是他呓語着慢慢又睡了過去,我迷糊中隻聽到大概。
再次幽幽轉醒,才發現自己穿着鞋的腳在床外,半個身子趴在枕頭上,頭沖着他的枕頭,但枕頭上的人不見了。正要起身環顧,餘光瞥到蹑手蹑腳往洗手間去的他,房間裡安靜到隻聽得見我清淺的呼吸聲。
我揉着發酸的眼睛,看了眼時間六點多了,“你醒了,好點了嗎?”
他口齒不清說了些胡話,靠近洗手間還不忘提醒,“你,你不要偷看哦。”
我在枕頭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笑着回他,“我就偷看!”
大概是看他好多了便放下了心,回完他的話我就睡了過去。淺睡中感覺身下的枕頭在動,睜開眼發現是他拽着一角在拉,瞧見我醒來,責問道,“這樣能睡的舒服?”
我抱緊枕頭,“我不睡,你剛才差點斷氣了,我還得看着你呢。”
他無奈的笑着,“沒事的,我就打呼噜,你害怕什麼,踹兩腳就好了。”
“那怎麼行。”我抱緊枕頭困到睜不開眼。
他一把扯過反手扔向了身後的沙發,“我沒事了,你躺好睡。”
迷迷糊糊中感覺好像被他輕輕環抱,睡的愈發安穩。
L先生,我……
會為曾經擁有而感到欣喜,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