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6 江嶼昂：（發送大拇指表情包）服了你了。對了，他以前最喜歡天文館的傅科擺，說看着擺動的軌迹，會覺得“原來連時間都在重複無意義的事”。

23:27 柏崇嶼：（發送設計圖紙）正在改造閣樓，會安裝縮小版傅科擺，軌迹投影将變成永不閉合的克萊因瓶。

23:28 江嶼昂：（發送一連串震驚表情包）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對他的了解比我這個發小還深！

23:29 柏崇嶼：因為他是我的公理。（發送概率計算器殘骸照片）這個壞了，但不重要。新的計算目标已經生成——讓錦書澈的笑容，成為宇宙唯一的必然事件。

23:30 江嶼昂：（發送煙花表情包）老柏，謝謝你。終于有人能證明，他的存在不是錯誤。

聊天窗口的光标在寂靜中閃爍，卧室裡，錦書澈的呼吸綿長而平穩。柏崇嶼放下手機，輕輕掖好滑落的被角，指尖撫過少年手腕上淡粉色的疤痕。月光透過改裝過的百葉窗，在牆上投下克萊因瓶的光影，概率計算器的殘骸在床頭櫃上泛着微光，屏幕裂紋裡，未消散的愛心圖案正随着心跳的節奏，忽明忽暗。

晨光穿透閣樓的克萊因瓶形狀窗棂，在傅科擺的銅質擺錘上流轉出細碎光斑。柏崇嶼盯着監測儀上平穩的心率曲線，将保溫碗裡的小米粥又吹涼幾分。錦書澈昨夜退燒後陷入深度睡眠，蒼白的側臉枕在印着概率符号的枕套上，手指仍無意識勾着他的袖口。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江嶼昂發來的消息：【閣樓改造進度如何？他看到傅科擺估計會愣住】。柏崇嶼打字的指尖頓了頓，目光掃過牆角用彩鉛重新繪制的傅科擺軌迹圖——每個擺動節點都被改成了銜尾的鲸魚，尾鳍交纏處藏着細小的克萊因瓶。

“醒了？”察覺到懷中人的睫毛顫動，柏崇嶼立刻放下手機。錦書澈睜開眼，混沌的意識還未完全清醒，卻本能地往溫暖處縮了縮。當他的視線觸及懸在頭頂的傅科擺時，瞳孔驟然收縮：“這是...？”

“根據傅裡葉變換原理重新設計的。”柏崇嶼将勺子遞到他唇邊，聲音放得極輕，“擺錘軌迹會在牆面投影出永不重複的圖案。”他刻意忽略監測儀突然加快的心率數值，看着錦書澈機械地咽下粥，蒼白的嘴唇沾着米粒，“就像你說的，連時間都在重複無意義的事，但...”他指尖拂過對方眼底的青黑，“我們可以賦予它新的意義。”

錦書澈别過臉，卻在瞥見床頭的概率計算器殘骸時愣住。破碎的屏幕上，柏崇嶼用彩鉛手繪了隻歪扭的鲸魚，尾鳍纏繞着寫滿“錦書澈”的公式。記憶突然閃回昨夜混亂的吻，還有那些洶湧而出的照片與告白，喉嚨泛起陌生的酸澀：“你何必...”

“因為你值得。”柏崇嶼突然打斷他，從抽屜裡取出本嶄新的筆記本。泛黃的紙頁間夾着幹枯的百合花瓣，每一頁都寫滿工整的字迹：【202X年X月X日，他主動喝了半杯溫水，成功率+0.3%】【X月X日，他看傅科擺的眼神停留了7秒，心動概率提升至41.2%】。

錦書澈的手指微微發抖，翻到最新一頁，潦草的字迹還帶着水漬：【他在我懷裡睡着，所有公式都失去意義】。“這些愚蠢的記錄...”他聲音發顫。“是最珍貴的數據。”柏崇嶼握住他的手，将掌心貼在自己胸口，“你聽，我的心跳在說，你是比任何定理都重要的存在。”

閣樓突然傳來風鈴輕響。錦書澈望着窗外搖曳的百合花枝，想起江嶼昂說過母親最愛的花。柏崇嶼似乎察覺到他的思緒，起身打開書桌抽屜，露出整排分裝整齊的胃藥——每盒都貼着不同顔色的标簽，粉色寫着“飯前30分鐘”，藍色畫着小小的鲸魚。

“江嶼昂說你胃不好。”柏崇嶼的聲音混着窗外的鳥鳴，“我重新調配了藥方，還改裝了廚房的智能烹饪系統。”他突然掏出個小巧的電子設備，“這是便攜式胃動力監測儀，隻要你...”“夠了。”錦書澈猛地别過臉，卻藏不住泛紅的眼眶，“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愛不需要計算。”柏崇嶼的嘴唇落在他冰涼的額頭上，概率計算器殘骸在陽光中突然亮起微弱的光。全息投影緩緩浮現，是無數交織的克萊因瓶與跳動的愛心，最終彙聚成一行閃爍的字：【你是我永不收斂的心動頻率】。

錦書澈感受着少年懷中的溫度，聽着監測儀規律的滴答聲，突然覺得或許真的可以嘗試——嘗試在這個被理性解構又被愛意填滿的世界裡，尋找屬于自己的、溫柔的諧波。而那個曾用公式丈量一切的少年，正在用最熾熱的偏執，将他的絕望，譜寫成希望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