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教室的百葉窗,在課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條紋。錦書澈坐在教室後排,指尖無意識地轉動着美工刀,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泛着冷光。他盯着刀刃上自己扭曲的倒影,計算着下一次劃開皮膚的角度與深度——要多深才能徹底終結這漫長的痛苦?
“根據刀具傷害模型,”柏崇嶼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帶着實驗室特有的消毒水味道,“這把刀片的厚度足以...”“閉嘴。”錦書澈猛地合上美工刀,金屬碰撞聲驚得前排同學回頭。他别過臉,卻瞥見柏崇嶼校服口袋裡露出的半截繃帶——是今早為他處理傷口時剩下的。
概率計算器在寂靜中發出微弱嗡鳴,屏幕亮起實時監測數據:錦書澈的心率112次/分,皮質醇濃度超标37%。柏崇嶼緩緩坐下,将裝着養胃茶的保溫杯推過去,杯身上貼着彩鉛畫的小鲸魚:“剛泡的,加了洋甘菊...”“我說了不用你管!”錦書澈突然拍桌而起,椅子在地面拖出刺耳的聲響。
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錦書澈攥着美工刀的手微微發抖,望着柏崇嶼鏡片後受傷的眼神,突然想起醫院後花園那個帶着粥香的吻。記憶如潮水湧來:暴雨夜的擁抱、閣樓裡的傅科擺、還有那些寫滿“值得被愛”的便簽。他轉身沖出教室,卻在拐角處撞上抱着實驗器材的江嶼昂。
“書澈?”江嶼昂的驚呼混着玻璃器皿的晃動聲。錦書澈沒有停留,攥着美工刀的手藏在背後,朝着天台跑去。風掠過耳畔,他扯開領口的紐扣,露出鎖骨處猙獰的舊疤。當金屬門被推開的瞬間,陽光刺得他眯起眼,而柏崇嶼早已在那裡等候,概率計算器的藍光在風中明明滅滅。
“别過來!”錦書澈舉起美工刀,刀刃抵住手腕。柏崇嶼的腳步頓住,卻在監測儀發出尖銳警報時再次逼近:“你的血糖值正在下降,腎上腺素分泌...”“我受夠你的公式了!”錦書澈的聲音帶着哭腔,“為什麼非要救我?明明我...”
“因為我愛你!”柏崇嶼突然大吼,聲音在空曠的天台上回蕩。他扯開襯衫領口,露出心口處用馬克筆反複書寫的“錦書澈”,字迹被汗水暈染卻依舊清晰,“你以為我在計算?我在賭命!賭你會相信,有人願意用餘生證明——”
錦書澈的呼吸一滞。記憶閃回昨夜柏崇嶼熬夜修改治療方案的模樣,想起他為了找到養胃食譜跑遍全城老字号。美工刀的刀尖在皮膚上劃出細小血珠,而柏崇嶼已經沖過來,将他抵在鏽迹斑斑的護欄上。
“看着我。”柏崇嶼的聲音混着滾燙的呼吸,拇指擦去他眼角的淚,“你不是實驗品,不是待解的題。”他突然吻上去,帶着近乎偏執的溫柔,舌尖嘗到鐵鏽味的瞬間,概率計算器在兩人之間瘋狂震動,全息投影不受控地展開——是無數張偷拍的照片,每張都定格着錦書澈不曾察覺的美好瞬間。
“唔...”錦書澈掙紮着,卻被抱得更緊。柏崇嶼的手握住他拿着美工刀的手腕,輕輕将刀刃轉向自己:“如果一定要劃,那就劃這裡。”他的聲音哽咽,“讓我和你一起痛,讓我...”
天台的門突然被撞開。瑾珩川舉着手機沖進來,鏡頭對準糾纏的兩人:“家人們誰懂啊!這是什麼神仙愛情!”江嶼昂緊随其後,懷裡抱着的實驗器材散落一地,卻忙着揮舞熒光棒當應援:“親一個!再親一個!”
錦書澈猛地推開柏崇嶼,臉頰漲得通紅。柏崇嶼卻反手扣住他的腰,将人重新拉進懷裡,對着鏡頭揚起帶血的嘴角:“看到了嗎?他是我的。”概率計算器在混亂中投射出巨大的愛心,映得整個天台都染上暧昧的光。
“太甜了!我要發班級群!”瑾珩川興奮地打字,手機屏幕亮起一連串消息提示。江嶼昂已經掏出相機,調整着角度:“等等,這個構圖不夠唯美!老柏你再靠近點,書澈别躲啊!”
錦書澈埋在柏崇嶼懷裡,聽着少年劇烈的心跳,感受着身後此起彼伏的起哄聲。風卷起柏崇嶼的襯衫下擺,他聞到淡淡的薄荷香,突然覺得或許真的可以嘗試——嘗試在這個被理性與愛意包圍的世界裡,尋找屬于自己的、不再孤獨的答案。而那把曾指向絕望的美工刀,此刻正靜靜躺在柏崇嶼掌心,反射着溫暖的陽光。
班級群聊:理科學霸聯盟
15:47 瑾珩川:(發送99+張照片)家人們!速來磕糖!天台吻戲現場!!
15:47 江嶼昂:(發送視頻)救命!柏崇嶼那個眼神太野了!書澈耳朵紅得能滴血!
15:48 林小棠:???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冰山學霸柏崇嶼?
15:48 數學課代表:(瘋狂截圖)這波狗糧我先幹為敬!
15:49 錦書澈:(撤回一條消息)瑾珩川你完了...
15:49 柏崇嶼:(發送定位)天台坐标已共享,歡迎現場圍觀。
15:50 物理課代表:原來理性主義者談起戀愛這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