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柏崇嶼将錦書澈摟得更緊，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從第一次在天台看見你畫克萊因瓶，我就知道，我的計算系統徹底崩潰了。所有的概率模型裡，都開始出現關于你的變量，而且這個變量，永遠無法被消除。”概率計算器适時投射出過往的監測數據，密密麻麻的曲線中，代表錦書澈的那條紅線，始終是最獨特的存在。

錦書澈埋在柏崇嶼懷裡，聽着少年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手掌傳遞的溫度。曾經他以為，自己就像克萊因瓶一樣，是個永遠無法被填滿的空洞，可此刻，那些虛無的縫隙正被這份突如其來的愛意慢慢填補。“為什麼是我？”他輕聲呢喃，“明明我這麼糟糕，這麼不可救藥。”

“因為你是最完美的悖論。”柏崇嶼擡起錦書澈的臉，拇指輕輕擦去他眼角的淚水，“理性告訴我，愛上一個悲觀主義者是場注定虧損的投資，可感性卻讓我甘願傾家蕩産。你看，”他指着概率計算器投射的全息影像，畫面裡是無數個平行時空的他們，“在每一個可能的世界裡，我都會愛上你，這是超越理性的必然。”

出租屋的門突然被撞開，江嶼昂舉着手機沖了進來，屏幕上的直播界面還開着：“家人們！見證曆史時刻！我們澈寶終于...”話沒說完，他就被瑾珩川捂住了嘴。後者抱着新培育的發光植物，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房間角落，植物瞬間綻放出克萊因瓶形狀的花朵，花瓣上流轉着兩人相擁的倒影。

顧昀默默将保溫桶放在桌上，打開後是冒着熱氣的養胃粥，上面還漂浮着幾顆紅棗。“趁熱喝。”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卻藏不住眼底的欣慰，“你母親要是知道，也會很高興的。”這句話讓錦書澈的身體微微一顫，柏崇嶼察覺到他的變化，握了握他的手，傳遞無聲的安慰。

小克萊因跳上床頭，用爪子拍了拍概率計算器。設備立刻響應，投射出一段特别影像：是朋友們偷偷錄制的祝福視頻。林小滿抱着吉他彈唱，蘇棠展示着印有錦書澈畫作的專輯封面，還有許多陌生人在直播彈幕裡留言：“要幸福啊！”“克萊因瓶的愛永不終結！”

錦書澈看着這一切，淚水再次奪眶而出。這一次，他沒有躲避，而是任由柏崇嶼為他擦去眼淚。概率計算器在兩人頭頂生成新的拓撲模型，不再是冰冷的數學圖形，而是由無數愛心和克萊因瓶交織而成的永恒之環。在這個被愛與溫暖填滿的房間裡，那個曾經認為世間毫無意義的悲觀主義者，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拓撲答案——原來被人如此堅定地愛着，就是對抗虛無最溫柔也最強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