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是安府禁區。”

女人循聲轉頭。高牆之上坐着個單薄身影，黑色風帽将人裹得嚴實。

“小孩兒，下來。”女人攥緊腰間的玉佩。

巷子裡有一絲絲涼意，高高的結界之中，連蟲鳴都不能存在，風就在一塊塊禁忌的空間中亂竄。

不帶絲毫溫度的聲音讓風帽下的少女猛然僵住，清冷的嗓音難得泛起漣漪：“你怎麼......”

“下來。”這次的命令更添幾分寒意，呼嘯的風撞在女人黑色大衣上，凝成細小冰晶簌簌墜落。

少女翻身落地，鞋底碾碎幾片冰碴，女人垂眸凝視她：“不許擅自闖入。”

“你不是黑市的人？”九一右手悄悄探向腰間的匕首。

女人邁開長腿往深處走去，隻留下一句飄散在風裡的回應：“跟我來。”

“憑什麼。”九一見她沒有停駐的意思，啧過一聲跟了上去：“你要做什麼。”她刻意落後兩步，保持能随時抽身撤離的距離。

前方的身影頓了頓，但是沒有轉身：“你會知道的。”

九一擡頭打量前方的高挑背影。

如今不比戰争年代，異能力外溢無非三種情況。

要麼是顯擺稀有屬性的蠢貨，要麼是連回流都壓制不住的弱者，要麼就是......

——不是花瓶？！

九一倒吸一口涼氣，随即想溜。

沒等她挪動腳步，一名守衛聽從上級吩咐氣喘籲籲的跑過來。那人看清黑衣女人的臉，面罩下的聲音都在發抖：“夏、夏大小姐？您不是......”

守衛的問話被盡數吞沒在沉默裡，他尴尬的吞咽唾沫，随即看向九一。

他眯起眼，細細打量着少女瘦弱的身軀，目光突然定格在她腕間那副護手上——這是『異能事務所』的特制裝備。

守衛喉間溢出讨好輕笑：“這小姑娘......是異能事務所的人吧？能有資格進來嗎？”

異能事務所位于秦川，秦川作為帝國心髒，街頭巷尾都漂浮着異能波動。在這座偌大的城市中，超過五分之三的人都是異能事務所的學員或在職者。

他說的不錯，九一确實是異能事務所一名普普通通的學員。但她來，是因為撕了事務所明令禁止的黑市委托。

異能事務所整個學員區，九一在其中風評不太美妙。但那些貼在布告欄上的羊皮卷紙，報酬足夠讓她無視負責人的責罵并好吃懶做三個月。

“她是我的搭檔。”夏禦雪冷豔的面容在月下泛着光，“你要耽誤公務？”

“原來是夏大小姐的人......”守衛的背又彎下些許，他幹笑兩聲，目光依然在九一的護手上打轉：“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兩位繼續，繼續......”說完，他弓着背慢慢退開，消失在巷道深處。

夏禦雪盯着守衛消失的方向譏諷：“号稱密不透風的結界和防守居然把你放進來了，安府趁早完蛋吧。”

“居然？有病吧你。”九一抱臂冷笑。

“秦川三天内失蹤了七名無異能力者。”夏禦雪甩出一張泛着鐵鏽味的羊皮紙打斷她的抱怨，“這是第三具已發現屍體手裡拿着的東西，瞧瞧是不是和你那張一樣。”

“這、這......”九一剛觸到羊皮紙邊緣便觸電般縮回手。她死死盯着紙上暗紅的骷髅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勉強維持住鎮定。

那個骷髅頭她太熟悉了——跟引導她來此的委托信上的一模一樣。

夏禦雪忽然逼近，将九一籠罩在自己陰影裡：“他們生前最後出現的地點——就在你站的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