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門撞上牆壁的瞬間,許沂的皮鞋跟碾碎了地磚上的翻糖花瓣。
周緻青的領帶夾在混亂中迸開,露出藏在襯衣第二顆紐扣下的玫瑰金領針——那是許沂上個月在内部通報裡見過的智能追蹤器。
此刻這個尖端設備正插着半塊馬卡龍,随着劇烈起伏的胸膛将糖霜抖落在許沂的西裝翻領上。
“周副隊。”夏汀雨舉着執法記錄儀擠過來,“宣傳科要拍......”。
“來的正好。”周緻青突然攬住我肩膀,檀木袖扣硌在我鎖骨上,“給我們禁毒支隊許沂拍張入職紀念。”
他對着鏡頭揚起下巴時,我聞到他後頸傳來的血腥氣——那道抓痕又滲血了。
閃光燈亮起的瞬間,我擡手按住他肩膀。周緻青的肌肉在掌下驟然繃緊,像蓄勢待發的弓弦。
這個在七分鐘格鬥教學視頻裡撂倒八個陪練的男人,此刻卻任由我的指尖陷入肩胛肌群。
“傷口裂了。”我收回沾血的手指,“周副隊對疼痛的忍耐度異于常人。”
他歪頭舔掉滑到鎖骨的雨珠,喉結滾動時耳釘閃過冷光:“許支隊要不要猜猜……”。
突然響起的玻璃碎裂聲打斷低語,我們同時轉頭,看見餐台邊醉漢揪着服務生的領口,破酒瓶尖刺抵在對方頸動脈。
周緻青的體溫驟然下降。我看着他解開鑽石袖扣放進我掌心,金屬表面還帶着皮膚的溫度。
當他扯松領帶走向騷亂中心時,黑色襯衫下繃緊的背肌讓我想起捕食前的黑豹。
“兄弟,知道市局治安處罰标準嗎?”周緻青的聲音浸了冰,“持械傷人未遂,處三年以下……”。
他突然劈手奪刃,玻璃碎片擦過他頸側,血珠濺在香槟塔上。
我看着他單手擰住醉漢手腕反剪,膝蓋壓住對方後頸時,水晶吊燈在他眉骨投下鋒利的陰影。
暴雨拍打玻璃的轟鳴中,我聽見自己加快的心跳。周緻青抹去頸側血迹,染紅的指尖劃過嘴唇,在雪白襯衫領口抹出驚心動魄的紅痕。
當他轉頭對我挑眉時,耳釘上的S字樣正巧浸在血珠裡。警笛聲由遠及近,周緻青把嫌犯扔給林澗,踩着滿地玻璃碴走來。
他警褲上的雨水在波斯地毯洇出深色痕迹,像幅抽象的血脈圖。
“見面禮不錯吧?”他把染血的鑽石袖扣抛過來,我接住時金屬表面還帶着他的體溫,“許支隊現在能寫出我的側寫了?”
我摩挲着袖扣内側的刻痕——不是品牌logo,三天前我看過緝毒行動報告,那是周緻青中彈落江的位置。
“周副隊。”我舉起袖扣對着燈光,“你的反追蹤課程需要重修。”
寶石切面折射出虹彩,在他鎖骨投下細小的光斑。
他忽然俯身逼近,血腥氣混着雪松香将我困在落地窗與他臂彎之間:“那許老師願不願意……”。
溫熱呼吸染紅我耳尖,“親自教我?”
暴雨不知何時轉成細雨,霓虹燈牌在積水中碎成星子。
我看着他浸透雨水的襯衫緊貼腰腹肌肉,忽然想起法醫報告裡那個彈孔——離心髒隻有2.3厘米,與他此刻抵在我胸口的警徽位置重合。
“周副隊。”我推開他警徽,“你踩到我的影子了。”
周緻青低頭輕笑,濕潤發梢掃過我額頭。當他退開時,細雨在他身後織成銀色簾幕,禁毒辦的□□牌在他側臉投下妖冶的光。
我握緊掌心的鑽石袖扣,棱角刺進掌心的疼痛異常清醒。
宴會廳恢複喧鬧時,周緻青已經不見蹤影。
侍應生遞來毛巾,我擦手時發現上面用金線繡着Y字母。
窗外忽然傳來引擎轟鳴,改裝瑪莎拉蒂碾過水窪沖出市局大門,尾燈在雨幕裡拉出兩道血紅弧線。
林澗湊過來小聲說:周哥讓我轉告您,那是他準備的聘禮。見我皺眉,又慌忙改口:不,是見面禮!見面禮!